年輕的官員倒不端著,連忙起身回禮:“各位不必客氣,來,趕緊過來烤火先暖暖身子,柳伯,給他們盛碗薑湯去去寒氣,可彆讓咱們大晉未來的進士病著。”
幾人聞言心情頓時大好,紛紛再次行禮笑道:“借大人吉言!”
“幾位學弟都是哪個書院的?”
這廟宇內的正是張瑞一家子,此時能遇到一群趕考的書生,張瑞心情也好了不少,畢竟這荒山野嶺突然出現一座神廟他也有種不安生的感覺,有趕考的書生露宿,說明這裡應該是個被讀書人常借住的地方,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稟大人我們幾人都是北地豫章書院的。”
“原來是豫章書院的學弟。”張瑞聞言微笑點頭,豫章書院名聲他自然是聽說過的,與南方的白鹿書院齊名,北地有才學的子弟,大多都會在此書院就讀。
“大人聽口音不像是北方人。”
“嗯我江南那邊的,之前在富川任職,如今年滿三年回京述職。”
“富川?”楊傑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道:“可是張大人?”
“你認得我?”張瑞有些好奇的看了過去。
“哦,隻是聽老師說起過。”楊傑笑道:“富川卷入了大事之中,縣令大人據說救了皇子殿下,被推薦入京。”
另外幾個書生聞言頓時臉色一變,前幾日是聽說幽州邊緣有個縣城出了大事,還牽扯到了太子殿下,沒想到便是眼前這位縣令大人。
“僥幸而已。”張瑞笑了笑,看向那姓楊的書生,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莫名。
“大人客氣了,能在那樣的事情裡立功,絕非僥幸,鬥膽問一句,大人可是那邊的人?”
這話一出,幾個書生臉上神情明顯有些僵硬,那邊的人是書院裡一種常用語,用來劃分人群的。
書院有兩種人,一種是正經人家的學子,隻習文,靠著經學立身,另一種則不一樣,他們雖也攻讀經學,但卻不是靠著那個立身的,同是文人,但那群人與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難怪一個區區七品縣官,居然有一整隊的官差護送,原來是術士!
“算是吧”張瑞拿起旁邊的熱茶飲了一口,不在意道。
幾個書生聞言互相看一眼,便不再說話,顯然沒了剛才的熱誠。
清高的文人大多不喜歡這群帶著邪祟的同窗,即便他們知道,朝廷重權都在這群帶著邪祟的人身上。
尤其是現在,荒郊野外,遇到一個身上不知道有什麼鬼東西的術士,等下睡覺怕是都不太安穩。
“這個廟宇地處偏僻,本官剛才也是偶然間發現的,你們是怎麼找到的?”張瑞慢悠悠喝著茶問道。
幾人見對方還願意主動搭話,一時間也不好拒絕冷場,剛要開口,卻被楊傑搶先道:“我們也是偶然發現的。”
幾個書生聞言一愣,紛紛互相看了一眼,但都沒有反駁楊傑的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楊傑要說謊,但他們自然不想因為一個術士官員而戳穿他。
“這樣呀”張瑞微微點頭,低頭搖晃著手中的茶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冷光。
“你叫楊傑對吧?今年是第幾次參加會試?”
“後生慚愧,今年已經是第三次參加,若這次還不中,後生便想回老家開個學院了。”
張瑞聞言點頭,突然望向其他人:“除了他以外,你們都是第一次參加會試吧?”
這話一出,楊傑臉色一變,剛要說話卻被張瑞冰冷的眼神給噎住,旁邊幾個書生不明所以,隻能小心翼翼答道:“大人怎會知道?”
“猜的”張瑞很隨意的回了一句,但眼底深處卻更冷了。
這楊傑在撒謊,是他故意將這群同窗帶到這個廟宇來的,他不止第一次來,恐怕來了很多次,甚至可能不止一次帶著自己的同窗來過。
剛才那種情況,他故意挑起話題,讓其他人因為自己是一個術士身份而疏遠自己,明顯不太對勁。
荒郊野嶺,明知道自己是一個術士還故意得罪自己,這舉動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動機有問題。
這也是為什麼自己剛才會默認他們誤會自己的術士身份,有這層身份,這行跡詭異的家夥應該會有所忌憚才是。
果然自己一開始進入這神廟時的感覺沒錯,這個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