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事件過後,尉遲家就發動勢力把這位縣令大人調查了個底朝天,無論從任何情報來看,這姓張的就是一個妥妥的農家子弟,祖上五代族譜都清清楚楚,都是地裡刨食的,怎麼看也和尉遲家以為的隱世家族不搭邊。
這次讓他兩個來表麵上是護衛張家,實際也是試探居多,一路上根據他們觀察,這位張大人極為孝順,一家子平日裡的表現也沒有任何問題,看樣子應該不是假的,或許是上麵想錯了?
但現在看來這一家子的確不太正常,昨夜他兩個四品武夫都冷得沒睡著,張家一家子卻睡得如此香甜不說,氣色還越發的好,對比其他人簡直天差地彆。
“你們幾個什麼情況?”張瑞也注意到幾個車夫虛到極致的氣色。
“老爺我們也不知道啊,感覺可能染了風寒,渾身沒勁。”
“昨夜睡著了?”張瑞眯著眼問道。
“睡著了的”屬於張家的兩個車夫連忙點頭:“入夜就睡著了的,就是感覺死沉死沉的,剛才差點沒起得來。”
張瑞聞言心中暗自慶幸給家裡人服用了精血,否則可能自己一家也是這種鬼樣子,家裡的其他奴仆和二弟張宇弟妹梅二包括自己夫人羅氏都還在富川縣,原本預計是打理好產業再過來,看來今日離開後得給他們飛信傳個消息,儘量要遠離這條路,要不乾脆等三月過後,河麵冰封解凍,走水路算了。
“都收拾一下準備啟程吧,儘量今日早點到達驛站。”
“好嘞!”林豹舒展著筋骨起身,渾身劈裡啪啦一陣爆響,他早就想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昨日一晚上他就是覺得不太對勁。
“去看下那邊的書生,昨日天冷,看看有無感染風寒的。”
“大人倒是大氣。”林豹嘿嘿笑道,昨日他對那群舉人冷落張瑞是看在眼裡的,沒想到這位縣令大人一點不計較,以心胸來說,算是難得的了。
張瑞笑了笑沒說話,而是看了看外麵,此時天色亮起,風雪似乎都沒那麼大了,但慕容雲姬還是沒回來,讓他心中很是不安。
無論是畫市還是北海危機,都沒什麼東西能困得住她,這鬼地方到底是有什麼東西?
“林兄,林兄?”
突然的,一陣驚呼傳來,顯然是來自於那群舉人當中,張瑞神情一凜,對著另外兩個武差試了個眼色,幾個武差會意連忙走了過去,張瑞則是慢慢退到家人那邊,手摸向了旁邊的鋼筆。
“什麼情況?”林豹走了過來,頓時看到這群書生氣色比那幾個車夫還差,尤其是那個在地上醒不來的那個,好像是叫林業,嘴唇烏黑,渾身蒼白,關鍵是身上還長出了細細的白毛,看起來像死去起碼半月以上的僵屍!
林豹倒吸口涼氣,幾乎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
“你們昨天做了什麼?”
豫章書院門外,書院內的學生正在集體清掃,這是豫章書院的學風,君子不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夫子很多時候還會帶頭參與春耕,學院年前的大掃除也是由學生和夫子完成。
此時卻有一群帶甲侍衛擁著一位黑色官袍老者疾步闖進書院,門口的書童甚至都來不及稟報。
“不知學政大人來此有何貴乾?”
出來迎接的是年過四十的副院長趙長青,此時看著對方這架勢眉頭緊皺。
學政與九卿一樣皆是隻有術士才能擔任,名為監學,實際上負責地方邪祟事件,其職權極重甚至比一方巡撫還要大,若遇緊急事件,學政可以直接調動軍隊,地方三品以內的武官都得配合。
豫章書院地位極高,北方很多術士世家都有子弟在此學文,畢竟再厲害的世家也要參加科考才能入朝為官,權利再大的官也不敢沒事來找書院的麻煩,這般陣仗恐怕是出了邪祟事件!
“趙院長有禮了”為首的學政匆匆行了一禮後道:“本官收到消息,有鬼教之人隱藏在書院之中,還請院長配合。”
“鬼教?怎麼可能!”趙院子頓時臉色驚悚,這東西可嚇人得很,北地兩百年沒聽說過這樣的消息了,他都是從雲州州誌裡看到過,當年那次鬼教事件是如何慘烈。
“院長不用過於驚心,隻是一些餘孽而已。”學政臉色凝重的看著周圍:“還請院長將近期一年新入院的學生都叫過來!”
“前輩您您您看到沒有?”
神廟外麵,此時跟著慕容雲姬一起出來查看情況的曾老頭渾身顫抖,見鬼一般指著前方。
“閉嘴,我不瞎!”慕容雲姬冷冷回道。
“麻煩了呀”她看向前方已經完全消失的神廟,偌大的神廟,從那姓楊的書生再次回去之後,就在兩人眼前硬生生就消失了,早知道她就跟著進去了,那小縣令這次怕是懸了。
“前輩這這是什麼情況?”曾老頭小心翼翼問道。
“荒神”慕容雲姬也難得出現一絲凝重:“很多年沒看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