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鄭吉每行一步,都感覺到自己被奉宸衛監視著。
這就是被幽禁了。
這樣的日子,前一世她過了不少。
被人監視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樣的日子看不到儘頭看不到希望。
她不抗拒回憶起這種感受,思則有備,有備才能無患,她得時刻提醒自己稍有不慎,便會落得眼前的下場。
儘管有所準備,但見到鄭循的模樣之後,她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她印象中的鄭循,總是喜歡穿著流雲錦,腰間懸掛著代表身份的皇家玉佩,臉上總是帶著笑意,完全是一副人間逍遙王的樣子。
眼前的人,依然還穿著流雲錦,皇家玉佩也還在掛著,但是胡子邋遢嘴角下垂眼眶深陷,似完全變了個樣子。
由身份地位所帶來的萬丈光芒一夕之間被擼去,他現在就隻是個囚徒而已。
鄭循拿著酒壺朝鄭吉敬了敬,道「長定,怎麼?不認識三皇兄了?」
「沒有。」鄭吉搖了搖頭,道「隻是沒有想到三皇兄變化這麼大。」
鄭循「哈」地笑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道「長定,你還是那麼實誠。」
鄭吉卻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笑的,她瞥了一眼無處不在的奉宸衛,直接問道「不知道三皇兄想見我,所為何事?」
「進來吧。」鄭循招呼道,邊轉身往殿中走去,「隻是想和你說說話而已。」
鄭吉見狀,便跟了上去,秦胄和李行恩在她身後半步,隨時警戒著。
鄭循雖然拿著酒壺,身上卻沒有太多酒氣,眼神還算清明。
他自顧自坐在了上首,對鄭吉道「府中的仆從大多都散了,現在也沒有人有空奉茶,長定你且隨意吧。」
鄭吉點了點頭,神情自若地坐了下來。
如此也好,即使有人奉茶,她也不會喝。
不會吃喝外麵任何東西,這已經是前世深深刻在骨子裡的習慣。
鄭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道「氣定神閒,不為物擾。原來長定你這樣沉得住氣,難怪有人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有人」指的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鄭吉搖了搖頭,道「三皇兄說笑了,我隻是在想三皇兄會說什麼罷了。」
她知道,現下他們兩人所說的事情,會隻字不漏地傳進父皇耳中。
鄭循當然也知道,不過他毫無顧忌,繼續道「想來,我就是太沉不住氣太心急了,因此早早就落入太子手中,還自以為天衣無縫,簡直愚蠢透頂。」
鄭吉沒有接話,其實如果沒有重活一世,她還真看不出鄭循是裝的。
由此可見,太子的眼神多麼厲害。
鄭循也沒有想著她能說什麼,仰頭喝了一口酒,才道「我一直以為自己能笑到最後,沒有想到,卻是第一個出局的,太可笑了!」
他似乎真在什麼都不在意了,連曾經的野心都說出來了。
鄭吉其實不明白,鄭循為什麼要說這些,與他自己無益,與太子亦無損。
鄭循將酒壺放下來,問著鄭吉「長定,你覺得,太子是個怎麼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