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話,鄭循便自己回答了「太子乃皇後所出,自小聰慧,深得父皇信任,極得朝臣擁戴,可以說,他的太子之位無比穩固,幾乎不可撼動。你說,他為何要處心積慮對付我們呢?我們對他有什麼威脅呢?」
「這個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那晚在紫宸殿,我終於想明白了。」
鄭吉神容不變,仍舊是那個坐姿,手指卻繃緊了一下。
她知道,鄭循要見她的
原因,就藏在接下來的話語中了。
「你知道嗎?太子非說我換取了一株登無憂,半株用在了程邕身上,還有那半株,非要我說在吏部竇家身上,你說這事是不是很可笑?沒有的事情,我為何要說呢?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是順著他的意說了,但想了想,還是不要自背罪名的好。」
「你說,太子為何一定要我指向吏部竇家呢?真是奇了怪了。」
鄭吉聽懂了,這是在給她提醒,太子知道了竇士遠投靠她,要借竇家來對付他。br
「你說,都是父皇的兒子,太子還在宮中,太子他怎麼就知道那麼多事情呢?可能是因為母後吧?每月的初一十五,總有那麼多命婦來拜見。」
這是在告訴她太子消息靈通,宮裡宮外都有無數耳目,主要的消息來源就是薛皇後。
是了,薛皇後。
按照國朝規定,朝廷命婦每月都必須前來拜見皇後娘娘,以示對皇後娘娘的尊重。
前一世,林珺也常常代表安樂侯府宗婦進宮。
看來,薛皇後充當太子的耳目,為太子搜集了許多消息。
鄭循靠在雕花椅子上,坐無正形,嘴上沒停「太子可真是厲害,偏偏父皇很信任他,連奉宸衛都撥了一些去動東宮呢,長定,這是不是人比人氣死人?」
她抬了抬頭,定定看了鄭循一瞬,仍舊不解。
三皇兄向她透露了許多消息,主要就是那一晚紫宸殿的事情。
他為何會對她說這些?最為重要的,又是什麼?
鄭循仿佛想起了什麼,大大咧咧地說道「說起奉宸衛,我倒是想起來了。若不是奉宸衛突然來稟,道是內庫中那一株登無憂,的確有半株真的,太子定會繼續逼迫我指證竇家不可。」
鄭吉抿了抿唇,終於搭話了「是嗎?」
她語氣平平直直,完全看不出內心的驚濤駭浪。
倘若不是因為奉宸衛查到了內庫的證據,那麼竇家一定不能逃脫,她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換句話來說,奉宸衛的稟告,其實是幫助了她。
難怪,現在她和竇家都平安無事。
但是,奉宸衛是天子近衛,所忠心的隻會是父皇,斷不可能會幫助她——這個時候,她和奉宸衛還沒有任何往來。
更為重要的是,內庫那株登無憂,怎麼會在那個時候才被發現有半株是真的呢?
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有那麼大的本事,在內庫中再次換了那一株登無憂。
誰能做到這一點?
一個名字在她腦海中閃過,令她心神又是一震。
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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