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這火與我有關,我才不來呢!
冷靜,不能讓討厭鬼看出破綻!
謝青鸞腹誹幾句,又緊繃小臉,昂起下巴,先聲奪人:“你的禮儀,都是長公主所教,怎麼還總是這般無禮?”
秦征挑了挑眉,你個鼻涕蟲,還敢非議長公主?
先不跟你計較,等解決了眼前麻煩,就給你推床上,讓你哭著喊爸爸!
可他隨即就發現,兩人都是雲淡風輕,對教坊司火勢毫不在意,反而對碧波苑的水幕議論紛紛,又不禁狐疑起來。
秦征湊頭上前,試探道:“兩位大人,你們是為這個能溝通地下水脈的神通而來?”
“五行法術而已,有何稀奇!”
謝青鸞不自覺傲嬌起來,淡淡道:“我等風水師,都可在一屋一室,一閣一院內布控風水,防患未然!傳聞我司天監大師姐,更是曾以整個京城的建築布局,操縱地水風火,無往不利!”
秦征懷疑她吹牛,沒搭理,免得她繼續吹。
然而就在這時,教坊司內忽然一陣猛烈晃動,地動山搖,甚至讓碧波苑的水幕直接如明鏡破碎,水花濺射了一地。
火海中的空間也一陣扭曲,像是空間被割裂,出現無數道魚嘴形狀的豁口,魚嘴一張一合,空間恢複如常,卻讓大量火焰進入空間裂縫,不翼而飛。
瞬息之間,教坊司內的火勢一崩,如煙花炸開,零落成一處處不成氣候的餘燼,在殘磚碎瓦中忽明忽暗。
整個教坊司,頓時隻剩一片殘骸廢墟,碧波苑成為唯一幸存的建築。
秦征震撼莫名:“這是什麼法術?”
“我司天監的風水陣!”
謝青鸞吹牛成功,喜不自勝:“你看,傳聞是真的,這就是我大師姐以整個京城建築布局,操縱地水風火的手筆!”
秦征環顧周遭,又狐疑道:“這是風水陣?這明明是殺陣!”
“好人可救,惡人當誅,誰說風水陣就不能殺人了?”
謝青鸞麵色清冷,淡淡道:“凡人醫館,寧肯救一萬個壞人,也不會救一個窮人,但我司天監不同!我司天監治病救人,不論貧富,鏟奸除惡,不計尊卑!”
她瞥了秦征一眼,又不屑道:“金剛怒目,菩薩低眉,也就你這種不學無術之徒,才會以為我司天監隻懂煉藥,不懂殺人!”
秦征審視了謝青鸞一眼,你一個清冷傲嬌的鼻涕蟲,竟然還有這副殺伐果斷的性子?
看來學妹推倒計劃,得注意點手段啊……
他漫不經心,又揶揄道:“那之前京城滅門案時,陣法怎麼沒有發威?”
“陣法終究是死的,沒人操控,如何發威?”
謝青鸞板著小臉,以一副你沒見過世麵的口吻道:“此次陣法啟動,是大火改變了此地的風水布局,但之前那怪物又沒放火!”
她隨即臉色一苦:“可惜,大師姐失蹤了,如今這覆蓋整個京城的絕世大陣,也隻能被動應對險情……”
這時,楊鳳青終於從碧波苑收回視線,看了眼兩個在火宅現場閒聊的狗男女,輕咳一聲:“兩位,該救人了!”
這個臭小子,就算是你主動放火,無心救人,好歹也得做做樣子啊!
楊鳳青腹誹一句,向著教坊司外招了招手,大群訓練有素的錦衣衛當即響應,直接衝入此時的教坊司遺址。
秦征對救人興致缺缺,巴不得多拖延一會兒,等裡麵的左大公子咽氣,再進去尋找暗中火上澆油的人的線索。
不過此刻事不可為,他也當即改換托詞:“兩位大人,我教坊司剛逢大難,人丁寥落,這火起得著實古怪。還望錦衣衛兄弟救人時小心些,彆破壞了現場。”
“古怪?”
楊鳳青掃了眼秦征,不動聲色道:“哪裡古怪,你有何發現?”
他心頭踟躕,這火雖然是這小子先放的,但如果被他發現,火勢失控跟我錦衣衛有關,豈不誤會了?
謝青鸞也不自覺握緊了小拳頭,討厭鬼發現這火跟我有關了?
在兩人殷切的目光中,秦征侃侃而談:“錦衣衛監察百官,應該知道,裡麵還有一群國子監儒生,這火跟他們脫不開關係!”
楊鳳青和謝青鸞各自心頭一鬆,能把這火推給國子監儒生也好。
秦征卻不明所以,又振振有詞:“不過卑職查看火勢,卻發現總共有兩處起火點,一處在國子監儒生飲酒的春衫閣,一處卻正在風口,教坊司的東南角!”
他迎著兩人震撼的目光,心中大為滿意,繼續道:“凡走過,必留痕!兩人大人,不妨跟卑職一起,去東南角查探一番,也好做個見證!”
“查探……你查什麼查!”
謝青鸞猛地繃起小臉,訓斥道:“這是我司天監大師姐布置的陣法,是你能隨便查的嗎?你一個小小九品協律校尉,真查出什麼,你擔得起嗎!”
楊鳳青錯愕一瞬,不知謝青鸞為何替他說話,卻還是麵色冷峻地附和:“不錯!司天監陣法事關重大,不可亂查!此火既然與那群儒生有關,那就先查他們!”
秦征愣住了,你們兩個一唱一和,這是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