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謙訝然看著林月嬌,“林四小姐,還真是巧,竟然能在這裡偶遇。”
“不是巧合。月嬌一心尋找世子,怎敢以巧合欺瞞。打擾世子和黎公子的清靜,還望恕罪。”林月嬌不亢不卑說道。
容毓望著她唇邊竟然勾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找我何事?”
“有人告訴我,將這封信交給世子,世子便能借神醫一用。”林月嬌將隨身攜帶的信封遞給容毓。
容毓拿起信連拆也沒有拆開,說道,“神醫可以借你。不過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
黎墨謙看著容毓這非同一般的態度,瞬間明白,原來眼前這位林月嬌,就是他在等的人。
林月嬌從懷中拿出一封折疊過的宣紙,鋪展開,放在棋盤之上,唇線抿起,眉眼間神采飛揚,“這是家父的舊物,忻州山水輿圖。”
這地圖剛好和棋盤差不多大小,但是繪製的卻很精細,在看得懂輿圖的人眼中,山水城道一一分明,不過在看不懂的人眼中也就是天書了。
輿圖也是一門學問。
“這是世子居住的雲笙水榭。”林月嬌的青蔥玉指指向位於城北的一個點,又在地圖上連續點了好幾下,“這幾處,就是忻州十一園。自從世子和黎公子出行賞花,忻州十一園人滿為患,每條街道都有閨秀千金徘徊,希望和世子不期而遇。但是三日過去了,至今還沒有人見過世子,我將通往十一園的每條街道繪製了一遍,最後隻剩下一條路。除非世子往這條路出行,不然不管往哪裡走,早該遇到圍堵十一園的千金們。”
說完這句話,林月嬌的手指最終落在了一處山澗,“而這條路通向的地方就是這裡,也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山穀。”
容毓的眼中流露一抹欣賞之色,黎墨謙一臉震驚,鳶尾目瞪口呆,林逸倒是小孩子心性拍起手掌歡呼一聲,“哇!姐姐好棒!姐姐好厲害!”
“逸兒,休得在世子麵前無禮。”林月嬌扯了扯林逸的衣角,低聲告誡。
容毓的唇邊卻勾起了一抹上揚的弧度,“他說的很對,我不覺得無禮。林四姑娘確實很厲害。”
黎墨謙對林月嬌刮目相看,由衷讚歎,“林姑娘,上次見識了你巧奪天工的女紅,這次又見識了你過人的機敏。實在令我震驚,在下縱橫江南這麼多年,竟然從來沒有聽說忻州有這麼一號人物,真是孤陋寡聞了。”
林月嬌心底暗想,我才重生幾天,你以前當然沒有聽說過了。
“墨謙,你讓賽華佗現在去林府。”容毓對著身邊的黎墨謙說了一句,轉而望向林月嬌說道,“我送你回府。”
林月嬌身體不由一僵,您老人家送我回府,這不太好吧?
“怎麼?林四姑娘想和我賞花下棋,不急著回去給令弟治病嗎?那本世子也不介意邀你手談一局。”容毓鋒利的眉毛微挑,深邃的眼眸中有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林月嬌連忙說道,“世子厚愛,月嬌現在歸心似箭,隻想給逸兒治病,實在沒心情下棋。”
“那還不上車。”容毓唇線微挑,率先上了他的馬車。
彆人都恨不得撲到他的身上,偏這個女人對他唯恐避之不及,他大昭王朝最招女人喜歡的忠義世子,就這麼不招她喜歡?
林月嬌看著他已經進去了那輛清貴的馬車,猶豫了一下牽著林逸也上車了。
容毓一人獨坐在主位之上,林月嬌牽著林逸坐在左側下首,和他同處一個馬車,渾身都不自在,如坐針氈。
容毓一向高冷,沒有說話,隻是一雙深邃的眼眸正好看向林月嬌。
林月嬌被他看得更加不自在,低垂著頭。
就在這種怪異的氣氛下馬車終於到了林府。
“這不是忠義世子的馬車嗎?怎麼會往林府來?天啊,姐,你看馬車停在我們林府門口了。”林卿聲大呼小叫,一臉震驚。
林卿柳心底暗喜,又覺得這妹妹實在丟人,咳嗽了一聲說道,“閉嘴。小點聲,衝撞了世子爺你得罪的起嗎?”
“可是長姐,世子爺來我們林府乾什麼?難道……”林卿聲驚喜說道,“難道世子看上了我們林府的小姐?這次過來拜訪?姐姐,你說世子爺是來找誰的啊?”
林卿柳一臉自傲,“你說呢?”
“喔,肯定是來找姐姐的……”林卿聲嫉妒說道。
坐在馬車裡的林月嬌聽見這兩姐妹的對話,嘴角抽了抽。
馬車在林府門口停了,鳶尾本來和馬夫坐在外麵,率先下了車。
容毓下車了。
他穿著一襲銀白錦袍,身處鬨市依舊孑然獨立,不惹塵埃,高冷不可一世,俊美的猶如神仙中人。
沉穩如林卿柳也忍不住興奮,期待著容毓向著她走過去。
隻不過容毓並沒有進林府,也壓根就沒看她們,而是轉身望著馬車,顯然馬車裡還有人。
一道窈窕的身影撩起了馬車的帷幕,不是林月嬌,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