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嬌,絮兒對不住你在先,但是老身已經罰她了。你們終究是堂姐妹,都流著林家的血,你能理解吧?”老太君望向林月嬌。
林月嬌莞爾一笑,“當然,不管怎樣,我和二姐都是一家人。祖母已經罰她了,現在二姐去了水月庵,日後她回來,我說不定運氣好已經去朝凰書院,根本遇不上她。”
“你明白就好。”老太君放心的笑了笑。
但是林月嬌心底卻明白,她和林家長房二房,已經是不死不休了,絕對不可能有緩和的餘地。
從祠堂出來,景明歌這才知道林月嬌竟然差點溺水身亡,回到悠然苑抱著林月嬌好一陣抹眼淚,林逸也跟著哭了好一會兒,林月嬌才把他們兩個勸回去睡下。
“小姐,老太君可真是護著您。把林卿絮送去水月庵,還給夫人分了權,以後在府裡,小姐可不用再看人臉色行事了。”荼靡笑嘻嘻說道。
鳶尾也笑道,“奴婢聽人說水月庵最清苦,尋常千金若不是犯了大錯,絕對不會送到那裡去。還以為老太君會為了讓林卿絮參加朝凰書院選秀,就放過她呢。”
“祖母慧眼如炬,知道我和林卿絮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如果繼續把她留下,我們日後肯定會鬨起來。萬一我們兩敗俱傷,或者我又著了林卿絮的道,那白白損失了我這麼一個已經獲得三塊牙雕竹牌的閨秀,那損失就大了。再或者矛盾激化,把林卿柳和林子衿都拉了進來,殃及池魚,老太君也要擔心全軍覆沒。”林月嬌坐在梳妝台前,任由著兩個婢女給她除下發髻間的釵飾,說道,“祖母知道今天忻州文會的事情後,做出這樣的取舍,最符合林家的利益。”
如果沒有利用價值的是自己,那如今被舍掉的就是自己。
這一點,林月嬌很明白。
“祖母把林卿絮送走,最主要是為了林家的利益,但也是為了化解我和二房的矛盾。”林月嬌唇邊勾起一抹嘲諷,“隻可惜,林卿絮不會領情,二房不會領情,我,也不會領情。”
林卿絮差點害死林月嬌,而林月嬌不是有仇不報的人。
所以老太君搶先罰了林卿絮,以免林月嬌動手。
而且流放半年,這個時間耐人尋味。
“老太君到底還是想護著二房,用心良苦。但二房不會領情,她老人家一番苦心,白費了。”林月嬌輕歎了一聲,起身向著床幔走去。
兩個奴婢都不解,哪裡護著了?
夜色已深,悠然苑的燭光,熄了。
第二天清早,林卿絮就被送去水月庵。
水月庵離忻州城有一天一夜的路程,伊寒冰哭著一路送過去,尤其是在林府大門口哭的肝腸寸斷聞者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為林家死人了,差點又把老太君惹火。
錢堯仙則帶林雪疏的生母周愉北親自去司家賠罪,畢竟是林雪疏害的司成宇中了春藥,丟儘顏麵。
林雪疏被鎖在了房間裡,等著出嫁。
才過去兩天,南州劉家的人就親自到了。
原來忻州文會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南州,劉家聽說林雪疏是個給男人下春藥的放蕩女子之後,上門悔婚。
而且悔婚也就算了,竟然想和林家其他小姐結親,就在林家鬨了起來。
不過這些都和林月嬌無關,因為她病了。
那晚掉入湖泊之後,又為了嚇林卿絮沒及時換乾淨衣服,濕漉漉的著了涼,強撐著從祠堂回來就染上風寒,高燒不退。
如今已經是第三日,景明歌守在她床邊以淚洗麵,府裡的大夫看過了,開了些藥,卻還是沒降溫。
第三天,賽華佗按例來林府給林逸把脈,景明歌跪下求他給自己女兒看看,賽華佗才知道原來林四姑娘病了。
“你們怎麼也不早點去請我,四姑娘都燒了三天,也不怕她燒壞腦子?”賽華佗給林月嬌把了一下脈,埋怨。
景明歌紅腫著眼睛,淚光漣漣,“府裡的大夫說隻要用冰塊敷著降溫,妾身照做了,可是不起用……”
“糊塗。四姑娘的熱是由內而外,你們在外麵給她降溫,隻能讓她的熱氣堵著散不出來,加重病情。庸醫,看個病也摸不清。算了,也不怪他們,這種風寒之症,失之毫厘謬以千裡,他們當成尋常的發熱治了,弄錯了病症。”賽華佗切了一會兒脈,說道,“拿紙筆來,我寫下一副藥方,四碗水熬成一碗水,讓她口服,散散熱。明早就能醒了。”
景明歌喜極而泣,連忙跪謝,“謝謝神醫,真是謝謝您了。您真是我們家的活菩薩。”
“夫人快起來吧。我看你再這樣下去,也得病了。我也給你開個藥方,你也吃一服藥,好好休息。明日醒來,四姑娘就好了。”賽華佗看她憔悴不堪的樣子說道。
如秋紅著眼說道,“可不是,夫人已經三天三夜沒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