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水榭,容毓坐在軟榻之上,麵前擺著一副玲瓏棋局,眼神落在棋盤上,思緒卻早已經不知道飛到哪了。
文會那晚,林月嬌說來日要親自上府拜謝,這都三天了,她怎麼還沒來。
這小女子,忻州文會出儘風頭,站穩了腳跟,就不把本世子放在眼裡了?
容毓意識到自己的心緒不寧,拎著棋子的手指合攏,自嘲了一句說道,“我還在等她過來不成?”
正在此時,就看見賽華佗從院子裡走進來,嘴裡嘀咕著一家人都病了之類的話,眸光一閃。
“賽華佗,你說什麼?”容毓問道。
賽華佗回過頭神,衝著容毓抱拳,“世子,老夫剛才去林府看病,沒想到四姑娘病了,三夫人也病了,現在一家人都病歪歪躺在床上。”
“怎麼回事?”容毓眉峰一沉,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林月嬌生病了,誰害的?
賽華佗說道,“四姑娘偶感風寒,已經病了三天,據說是上次落水吹了涼風,現在還在發燒,我給她開了散熱的方子,明早應該好了。她娘親守著她三天三夜沒睡,也病了。這一家子可真是流年不利,一下子三個都病倒了,可憐滿院子的奴婢都哭成淚人兒…哎,世子?世子人呢?”
容毓已經出了雲笙水榭,但是剛剛走出門,想到男女大防,腳步停了下來。
夜色更深了。
景明歌喝了賽華佗開的藥回去休息。
一陣清風拂過,兩個婢女徹底陷入了昏睡之中。
下一刻,閨床邊已經多出了一道黑影。
他一身黑色的長袍,戴著一個黑色的麵具。
這麵具極其猙獰,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鬼,要是普通女子看見,第一眼就能嚇暈過去。
容毓撩起床幔在她的床邊坐下,伸出手覆蓋在她的額頭。
“冷~”林月嬌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
容毓沒聽清楚,俯下身側耳靠近她的唇邊,就感覺到女子吐氣如蘭的氣息,有種彆樣的誘惑。
“冷~”
容毓這下聽清了,伸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容毓站起身將疊著放在旁邊的薄衾蓋在林月嬌身上。
林月嬌黛眉緊蹙,身體忍不住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好冷~”
容毓看見這一幕,猶豫了一下伸手將躺在床上的女子扶起來,抱在自己懷中。
容毓雙手將她圈入懷中,又將薄衾拿起裹在她的身上。
感受到冰冷的世界裡有一塊溫暖的熱源,昏迷中的林月嬌習慣性地往容毓懷中鑽了鑽,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中。
容毓低頭看了一眼懷中臉色蒼白的女人,運起內功,身體霎時發熱,以內功為她取暖。
怕冷的林月嬌頓時將他抱的更緊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驟冷驟熱的變化,昏迷中的林月嬌迷迷糊糊睜開了眼,水靈的眼眸微眯,“是你……”
容毓也望向她,還以為這張猙獰的鬼麵具會把林月嬌嚇暈,但是沒想到她伸出手攥著他的衣角,用儘了自己僅剩的一點力氣認真說道,“謝謝。”
“不用……”容毓話還沒說完,林月嬌的人體力耗儘,再次昏了過去。
容毓看著懷中的人不自覺低笑了一聲,就這麼靜靜地為她取暖,抱著她過了一夜。
誰能想到世子容毓,會半夜翻一個女子的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