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鶴予醒了,從臂彎裡抬起頭,睡眼朦朧地看向窗外。
江詞背對著他,不知跟虞溪錦還有她旁邊的男生在講些什麼。
時不時還傳來幾人嬉鬨的笑聲。
笑得還挺開心。
張鶴予睨著窗外的那一幕,見到支漿文的目光柔和的落在江詞身上,又想起送她回家的那天,她的笑容。
莫名的心裡湧上來一股煩躁。
霍臣肆跟樊勉認識張鶴予也算久了,這段時間也看出來張鶴予對江詞是有點兒不同的。
霍臣肆這會兒隻管看戲,突然張鶴予從座位上起身,他勾唇,“予哥,乾嘛去?”
“小賣部,去不去?”張鶴予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冷,瞥向霍臣肆的時候,餘光也在看窗外的身影。
“去去去!”霍臣肆也跟著起身,跟在張鶴予身後一塊走了出去。
江詞還在聽支漿文講話,倏然,虞溪錦扯了扯她的衣擺,示意讓她看過去。
江詞蹙了蹙眉,順著她的視線把目光投向從後門出來的張鶴予。
少年穿著校服,裸露出來的肌肉線條流暢,寬肩窄腰,再加上優越的身高,妥妥的衣服架子。
有時候江詞也會想,張鶴予不去當個明星模特都挺對不起他這身材這臉蛋。
張鶴予神色淡然,他路過時,像風一樣從她身旁掠過,夾帶著屬於少年的清香,留下來的痕跡,酥酥麻麻的癢。
江詞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心跳咚咚咚加快。
她的視線還未收回,支漿文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也順著江詞的視線看了過去。
霍臣肆也是跟著出來的,看到虞溪錦衝她笑著,頷首打招呼,“喲,來找咱們江詞啊?”
“可不嘛!”虞溪錦也衝他笑,兩人聊得格外的熟絡。
江詞錯愕了一瞬,見他們走遠了後,她才問虞溪錦,“你倆咋認識的?”
她明明記得上一世的虞溪錦可是跟霍臣肆話都沒說過幾句,兩人壓根就不認識。
“你猜?”虞溪錦笑著和她打啞謎。
支漿文愣了愣,“你們跟張鶴予很熟?”
“還行。”江詞說。
虞溪錦:“不算熟。”
支漿文:“……”
話音剛落,上課鈴響起,虞溪錦說:“不跟你們說了,我們老班的課,先跑了!”
江詞點頭,“去吧去吧。”
“中午一塊吃飯啊!”虞溪錦衝他們擺擺手,轉身跑進教室裡去了。
江詞也打算回教室裡了,轉身之際,支漿文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頓了下,順著手臂上的手往上看,看到支漿文臉色有些僵,“班長,你怎麼了嗎?還有什麼事嗎?”
自從離開了普通班後,江詞還是習慣叫支漿文班長。
支漿文眸色暗淡,緊盯著江詞,緩過來了些,他才鬆開她的手臂,帶著歉意說:“抱歉。”
“沒事,沒事。”江詞說。
支漿文咽了咽口水,喉結滾動,“江詞,你,你跟張鶴予很熟嗎?”
江詞愣了下。
“你離他遠點吧,我們和他不一樣。”支漿文說,“不是同一類人。”
這個界限,她比誰都清楚。
江詞到了最後,笑了笑問他一個問題,“那你覺得我們和他的差距在哪裡?”
支漿文啞然。
“是心。”她道出兩個字。
江詞揚唇漾出了一抹笑,“先回去了啊,明天下午見,班長。”
說完,未等支漿文開口,江詞就走回了教室。
支漿文吐了口氣,轉身準備回教室的時候,迎麵遇上了張鶴予。
張鶴予冷淡地掠過支漿文,是一種暗藏刀子,直衝衝地在他身上劃。
醋意橫生。
支漿文也睨了他一眼。
回到教室,張鶴予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直麵江詞而來。
江詞也算是個會看臉色行事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張鶴予這兒她這技能完全消失。
她猶豫了會,“你怎麼……”
“上課!”
江詞話還沒說完,老師已經從教室外麵走進來了,站在講台上喊了一聲。
這節課是江詞不太擅長的化學課,大理科裡最弱的就是化學。
張鶴予沒睡覺,倒是難得一見的拿起筆,在草稿紙上不斷的寫寫畫畫,依舊是無視台上劈裡啪啦一頓講著知識點的老師。
四十分鐘過去。
江詞看著卷子上的筆記,歎了口氣。
耳邊飄來悶笑,“寫這麼多看懂了沒?”
江詞抿了抿唇,抬眸看向他,點頭又搖頭。
張鶴予沒忍住笑了,拖著腔調,惡劣的挑逗,“到底會還是不會啊?”
“我說不會你會教我嗎?”江詞學著他的語氣反問他。
他愣了下,眉梢眼角上揚挑起,“挺難伺候啊,小詞同學。”
江詞臉頰燥紅的不像話,撇過頭沒看他。
知道小姑娘害羞了,他也沒再逗,怕真惹生氣了。
“哪裡不會,我教。”張鶴予垂著眸子看她平整鋪在桌麵上的卷子,上麵的分數也隻有一個七字開頭。
在實驗班裡,單科拿出來比對的話,跟霍臣肆一個水平。
確實偏低得有些離譜。
江詞在卷子上指出兩題,趁著大課間的時間,讓張鶴予給自己講。
他的學習成績在整個高三年級裡是頂尖的,學神在身邊,她不多問幾道題果真是屈了材。
張鶴予把題目看了一遍,腦子裡有了大致的思路後,才跟她講題。
他的方法並不同於老師講的傳統的方法,是換了另一種簡單明了的方法給江詞這種基礎不太牢固的人講。
“聽懂了沒?”張鶴予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筆,不緊不慢地穩當地轉著,目光幽幽地看她。
江詞點頭,“聽懂了,張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