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沒被黑霧包裹,露出真麵目的鬼將被田灝一擊打到獸靈塔廣場上,暴露在各家族宗派的視線下,張海一見到鬼將便認了出來,在陰荒塞他和鬼將可是交過不少次手了,可惜每次都被鬼將利用了地理優勢而逃遁開去。
上一次與他交鋒,讓他越過陰荒塞的防線,自此便失去了音訊,沒想到能在獸靈塔廣場再次遇到他。
“他是邪帝麾下的鬼將!”張海喝了一聲,直接跳了出去,他讓鬼將逃過一次,自然不能放過他第二次。
張嚴雲搖搖頭,邪帝麾下怎麼可能會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他的兒子在陰荒塞讓鬼將越過防線,這個責任可是扔到了張家頭上來的。
此刻張家有了可以彌補的機會,又怎麼可能放過,為了在聖道司上麵的話語權,張嚴雲親自上前,與兒子張海站到了一起,父子兩人一同施展除了殺生文的血籠術,束縛住鬼將。
可惜血籠術上的戾氣對鬼將卻沒有多少作用,鬼將釋放出大量的黑霧,可是這些黑霧根本無法纏繞在他身上,不知道田灝的符術對他做了什麼,可那些黑霧還是將血籠吞沒。
“戾術對鬼將的作用不好,張海,換成殺術。”張嚴雲一瞬便明白過來隻有殺生文中的殺術才能夠真正地對鬼將構成實際性的傷害。
“這家夥的實體有黑霧乾擾,殺術很難擊中。不過也比在陰荒塞渾身遍布黑霧要好。”與鬼將交鋒多次的經驗已經讓張海對他的特性了如指掌。
這時,青城宗的觀台上鐘老對他身旁的何暉景低語了幾句,何暉景隨即跳下了觀台,直奔鬼將而去,不止是青城宗,各大門派宗主家族家主皆出手相助,天道宗宗主,兒家家主兒千立一眾頂尖符術師將鬼將一人包圍,此時的鬼將看上去,反而孤立無助。
就在各大門派家族的符術師包圍鬼將時,李示見讓身邊的張翟苗到獸靈塔那邊去,他注意到有一個人將那幾個孩子從獸靈塔上帶了下來,他這一次可是被三水拜托了將那幾個孩子帶走的。
張昊天和兒言穀都被自己的家族盯著很難帶走,但至少得先帶另外兩個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各大門派家族出手,看來還是很給我鬼將麵子的嘛。”鬼將的聲音似乎是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的,陰森之意尤為濃烈。
隻可惜此處對付他的都是各家族各宗派的頂尖人物,更何況還有上五家張家,下八家兒家,六大宗門之一青城宗的人在這裡,他用聲音折損他人鬥誌的慣用伎倆在這裡可派不上用場。
“小小嘍囉,沒有人給你麵子,我們出手是因為你是邪帝的麾下。”兒千立忍不住罵出來。
邪帝一人滅族上五家王家的陰雲仍舊籠罩在各大家族門派的頭上,對於整個道界而言都是心頭大患的邪帝一直都待在邪帝穀而沒有除去,所以在眾多家族門派中一旦提起邪帝,沒有人的臉色是好的。
反而處於道界底層的人對於邪帝的威脅沒有足夠的認識,就算提起他也隻是當成趣味十足的話題。似乎邪帝與自己距離十分遙遠,邪帝之禍並不會降落在自己頭上。
“符陣八通,八方金鎖陣,金廊煉獄,吾誌不折,困獸不剛。”
這是兒家家主所施展的八符之術,兒家中八符之術造詣最高之人所施展出來的八符之術。
八道八通符從他的身上飛出,直接環繞住了整個獸靈塔廣場,八張巨大的八通符浮影顯現出來,地上亮起的的是八方金鎖陣的光芒,每張八通符上都卡著一把金色長槍,向著陣中的鬼將徐徐落下,就像是處決犯人的刑具一樣。
鬼將乘著黑霧向著半空中躍去,似乎想要擺脫兒千立的八方金鎖陣。隻見青城宗的何暉景指間多了一張紫符,心神微動,口念數句符咒,紫符化作光點消散。
六眾濁位·鐘鼎鎖。
巨大的銅鐘虛影直接出現在鬼將的頭頂上,一瞬便將鬼將壓在了其中,直接將從半空中壓下來,牢牢地扣在地麵上,這是用紫符施展出來的鐘鼎鎖,鬼將那身黑霧一時間無法侵蝕掉這個銅鐘。
鬼將被束縛,一時間各族各宗的高手攻擊如落石般瘋狂轟在鬼將的身上,獸靈塔廣場上一時間精彩萬分。
“準備好殺術。”張嚴雲對身邊的張海低語。
張海點頭回應,眾高手聯合,無疑是擊殺鬼將最好的時機,隻要解決鬼將這個邪帝麾下,那麼在陰荒塞讓它越過防線的過失就好交代很多了。
若不是此時正值獸靈塔大會,還有著各家族各門派年輕一代在這裡,他們大概不會這麼一致地出馬對付鬼將,他們不隻是為了對付邪帝的麾下,更是為了保護自身家族的後代。
與獸靈塔裡麵不一樣,外麵的光線充足很多,被田灝帶出來的時候,張昊天差點掙不開眼睛。落到地麵的那一刻,張昊天有種回到真實世界的感覺,似乎剛剛在獸靈塔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夢而已。
但眼前發生的戰鬥卻提醒著張昊天,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被田灝打下來的鬼將現在正被廣場上的一眾高手圍攻著。
昏迷的數人被田灝放到了地上,張昊天試圖叫醒他們,但他們卻沒有一點反應。
“為什麼要弄暈他們?”張昊天抬頭大聲問田灝。
“不這樣做的話,你老師的計劃可不好實現。”田灝麵無表情地答道。
老師?一提起三水,張昊天再度迷茫起來,痛苦地敲了敲額頭,對於他一個孩子來說,麵對這樣的現實是不是太過於殘酷了呢。田灝隻是冷眼地看著張昊天,眼裡沒有絲毫的憐憫可言。
對麵的戰鬥愈演愈烈,處於下風的鬼將拚死一搏,身體膨脹了十幾倍,憑著體積和蠻力強行清出了一片空地,各大家族的高手不敢冒險接近,生怕鬼將有什麼更加惡毒的手段。雙方膠著著,一時間還看不到最終戰果的走向。
張昊天瞄了一眼鬼將的方向,有氣無力地問了田灝一句:“你為什麼不去幫忙?爸爸和爺爺都在對付那個家夥。”
“我也想去呀,可是沒有龍文符的我,隻不過是個廢人而已。龍文符太難製作了,能省點就省,反正一個鬼將分身肯定能搞定的,畢竟搞不定還有青城宗宗主。”明明田灝說的時候沒有半點不甘心,但是昊天卻感到了這句話的沉重,沒有龍文符的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要是沒有遇上老師,又會有誰會幫他一點點地找到使用符術的方法。可為什麼偏偏是老師他……
“張決他很快就撐不住了,快點到青城宗那裡叫人過來,他們還有辦法救回張決。快過去,你表哥會在那邊等著你的。”田灝厲聲道,將張昊天從矛盾的痛苦中拉回現實。
張昊天望向了昏迷不醒的張決,雖然鬼將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但是黑氣還有些許殘留在他的身上。張昊天咬了咬嘴唇,起身向著青城宗那群人跑了過去。田灝望著張昊天遠離的背影,痛苦地閉上了雙目。
廣場的另一端,在張家張嚴雲張海兩父子的組織下,圍攻的符術師將鬼將封鎖在了原地,其中兒千立施展的八方金鎖陣起了很大的作用,何暉景雖然沒有施展什麼大符術,可是每一擊都精準地命中了鬼將的本體,黑霧被大量地驅散,他真正的身形開始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
張嚴雲張海各自站在鬼將的兩邊,取出了殺生符,兩人同時念動了符咒:“血峰狂,妒沼顱,魂靈斷!”
兩人同時施展了殺生文中隻有純粹殺意的殺術,單純隻是為了奪取生命而存在的符術,無數的妖靈直接死在這個符術。
兩道紅光從父子兩人的手中射出,在空中聚於一點,然後炸裂成了四道紅線,向著鬼將伸延過去,每道紅線上都帶有一個非人形的骷髏頭,那已經無法說出任何話語的口中發出一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叫聲,讓聽到的每個人都感到難耐。對於在廣場的人來說,這個術說不定比來自邪帝穀的鬼將更加可怕。
鬼將沒有實質的身體被四個骷髏漸漸扯碎,那些碎片被儘數吸入那些骷髏內,那四道紅線上的顏色漸漸變暗,更加接近於凝結的血。
“這個術……”臨死之際鬼將的聲音突然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卻又像是遠在不知其所的遠方,聽著極為滲人,“邪帝大人果然說的沒錯,擾亂了道界的果然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