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子府過不了多久就要易主了哈?”肖德言笑眯眯的盯著家老,“到時候你就還留在這裡挺好的,你對這裡更熟不是麼?”
家老的臉丟儘了,卻隻能硬著頭皮賠笑:“肖大人說笑了。”
“不不不……”肖德言很鄭重的搖頭,“我很認真,這樣,要不,我給你私下裡舉薦舉薦?哈哈,沒事,不用急著回答我,來日方長嘛。”
羞辱完了,也該給個甜棗了。
就算李承乾被關在府裡,他會坐以待斃麼,不會!
那就把他的人都變成李泰的人。
家老咽了口唾沫:“這……大人說的是真的?”
“嗬,我還能騙你?有必要嗎?不過你還是好好想想,再給答複,彆急著作答。”
……
片刻後,鹿苑庭。
李承乾給自己倒上一壺長安精釀的三勒漿酒。
這種酒醇厚,酒壺一開,十裡飄香。
李承乾一口飲下,豪邁的站起身,大聲朗道:“塞外悲風切,交河冰已結。瀚海百重波,陰山千裡雪。迥戍危烽火,層巒引高節。悠悠卷旆旌,飲馬出長城……”
“皇上的《飲馬長城窟行》?嗬嗬……太子野心不小。”
看著站在水塘旁邊的李承乾,肖德言的嘴角繼續蕩起他那一抹譏諷的笑容。
“肖大人在此等候,容老仆去通稟一聲。”家老趕緊示意肖德言在此等候,莫驚動了李承乾。
再怎麼說,他現在也還是太子爺,身份地位還沒有被剝奪。
“誒?通稟什麼?這不過幾十步距離,用得著麼?”肖德言一把推開家老,起身就往前走。
家老作勢想攔住他的去路,肖德言的神情頓時冷了不少:“難道家老忘了剛才你我的談話了?”
家老一個愣怔,喘著粗氣:“沒……沒有。”
肖德言這才嗬嗬冷笑了兩聲,徑直走向了李承乾:“臣肖德言參見太子!”
肖德言到了李承乾的背後,既沒有跪下,更沒有彎腰鞠躬,隻是一抱拳,喊了一聲。
這種敏感的時候,他本應喊“下官”而非“臣”,卻偏偏自稱“臣”,這是給李承乾下了個套。
尋常時期,肖德言麵對太子爺稱呼“臣”並不為過,李承乾畢竟是儲君,未來的天子。
但今天不一樣,他雖未被罷免,卻已經遭到軟禁,若是應了,便是有忤逆篡權之想法,肖德言可利用這一點大肆汙蔑他。
這會李泰已經進入了皇宮,也已經麵聖,他對著皇上為太子爺求情,皇上對李泰本就有好感,李泰再來這一手,太子爺和李泰之間的對比不就有了麼?
一個是為了‘兄友弟恭’不惜在皇上盛怒的時候冒著被懲罰的風險去求情之人,一個是被禁足在家卻仍舊想要獲得皇權之人,皇上因此會更喜歡誰,這不就高下立判了麼?
好一手!
“本宮已非太子,你自稱臣,是想害本宮嗎?”李承乾頭都沒有回就笑眯眯的問了句。
雖是在笑,可問的肖德言身子一顫。
這太子竟如此詭詐?不上自己的當?他被皇上抽了幾鞭子,當是盛怒至極,此時自己前來挑唆,他當憤怒,為何還能如此敏銳?
“這這這……”肖德言連忙道歉,“太……太子,臣……下官,下官說錯話了,望太子見諒。”
李承乾剛剛的一句話就是在言明他在攛掇自己造反,這要傳到皇上的耳中,肖德言隻怕九族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