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無表情道:“我來接我的妻子。”
支爭沒有讓步,淺笑婉拒:“明天吧,明天我親自把她還給你。”
還,這個字的侮辱性質太大。
萬宴陰沉著一張臉,“我現在就要帶她走。”
他原以為對於一個名義上的妻子,即使上了彆人的床,心裡也能做到沒有波瀾。
但現在氣得陣陣發緊的胸口讓他明白,一直以來都太高看自己了。
一個女人能輕易挑起男人最原始的占有欲,即使無關愛情。
支爭毫不留情的拆穿,“你現在隻不過是生氣了,你覺得你的尊嚴、你的妻子都被我玷汙了,所以你生氣,你並不愛她。”
萬宴聽了卻發笑,淡淡調侃道:“怎麼支先生很在意我愛不愛她麼?你是在國外生活過的人,怎麼還是不免俗套。”
支爭不認同的同時反問:“愛俗套嗎?我並不覺得。”
停頓了一下後,他開始變本加厲的嘲諷回去,“可能萬先生沒有被任何人愛過,沒嘗過愛的味道,才會對愛有如此大的敵意。”
萬宴的眼神仿佛要殺人,他被說中了、被一語中的。
支爭卻還覺得不夠,乾脆一點臉麵也不給,乾脆繼續拆穿萬宴用破碎的自尊壘起來的城牆。
“你親手把她送來的路上,有沒有想過她是一個力氣比不過男人的女人?你想到了,而且全都明白,卻還是順水推舟利用一個女人來調查我。”
沒有料想他卻失算了,恰巧是這一番話提醒了萬宴。
萬宴往前走了一步,嘴邊的笑意充滿挑釁,“支先生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因為我不愛她,所以路朝夕在我眼裡就是一個工具,我可以把她送給任何人,包括你。”
他從小遭人白眼,又受儘路現卿的侮辱蟄伏到現在,不是彆人幾句話就能左右心情的。
除了被路朝夕幼年的一句話折磨到現在,成為了夢魘。
其餘的貶低和嘲諷,他統統沒感覺。
支爭的眼神冷了下去,“你在侮辱路朝夕,可見你不僅不愛她還很恨她,怎麼不乾脆和她離婚?”
萬宴挑眉,似真似假笑道:“即便我不愛她,也不會放手讓她去愛彆的男人,我可見不得她幸福。”
支爭捕捉到了他眼裡的恨,然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希望萬先生不要恨得太入迷,小心恨變成愛,最終反噬自己。”
“支先生說話雖然一向不好聽,可最後這一句我實在不喜歡。”
萬宴一按手心,不遠處的車門自動打開。
臨上車前他還悠然留下一句:“我等著支先生明天把我的妻子送回來。”
而支爭始終一言不發,看著一塵不染的黑色跑車消失在眼裡,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在計劃一件大事。
這場語言上的博弈是萬宴險勝,可依他上車後的臉色來看,似乎又沒贏。
他恨自己的情緒因為路朝夕而波動,所以乾脆把她丟在這裡,以此證明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不在意她。
深夜的路燈照亮了一條大道,這條大道上稀稀落落會有車穿過,其中的一輛就是萬宴開的車。
冷風吹亂了他的頭發,也由內而外吹涼了他整個人。
他惡毒地想,是不是就該把路朝夕丟進瘋人院裡,好讓她彆在自己麵前晃,那他的情緒和理智就可以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