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嬌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點過煤爐,連彆人是怎麼生爐子的,都沒見過。
“你行不行啊?”鄭月珍滿腹狐疑地看著她。
“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王雪嬌卷起袖子,就要上。
被鄭月珍攔住了,她從身上摘下護袖和圍裙,給王雪嬌套上:“戴好!剛換的衣服,彆給我搞臟了!”
王雪嬌右手拿著打火機,左手用火鉗夾起蜂窩煤,放在打火機上麵燒。
一直燒到打火機燙得捏不住,王雪嬌才鬆了手,煤窩煤僅受皮外傷,灰黑色的外皮,隻被燒出了一點點的白,連個火星子都沒起。
“哎???這怎麼回事啊?不是說現在的蜂窩煤都是一根火柴就能點的嗎?”
“那種煤沒有加黃泥,才能燒多久啊,一下子就沒了。”鄭月珍把手裡一疊用來引火的舊報紙塞給王雪嬌:“喏,你用一根火柴點著報紙,再用報紙點煤,也算一根火柴。”
行吧,沒毛病。
鄭月珍指導王雪嬌把蜂窩煤稍稍拎起來一點,不要把下麵的報紙壓死,等一會兒,煤塊就點著了。
引火成功後,鄭月珍又教她怎麼關風門,留多大的縫可以保住爐子不滅,又不會燒太快。
試驗幾次後,王雪嬌充滿自信的準備上崗了。
鹵肉的準備比較省心,調料放對之後,隻要火不滅,水不乾,時候到了,就好吃。
晚上王雪嬌委托在派出所值夜的同事幫她看著廚房的火,第二天早上她去檢查成果,味道一點不差。
十點要去市局開會,她帶著一飯盒的肉過去。
路過門崗的時候,王雪嬌跳下車,大大方方走進去:“你好!”
老頭正在看報紙,見王雪嬌進來,隻抬了抬眼睛,目光從鏡片上方望向她:“登記。”
“好嘞!這盒是我做的鹵肉,您要是不嫌棄,就留下添個菜。”王雪嬌放下那盒肉。
老頭懷疑地看著她:“送我的?”
“是呀,昨天要不是您幫我把自行車修好了,我媽能罵我二十年。”王雪嬌笑道,她抬腕看了看表:“我得趕緊走了,再見。”
老頭看看飯盒,又看看她一溜煙跑進辦公樓的背影,板著的臉變得有些柔和,嘴角微微上揚。
會議內容是強調行動目標、遇到緊急事件的處理方案,然後就是分配值班時間,以及分配對講機。
劉智勇特彆強調:“這是特批才配發的,要愛護!小心點!不要弄壞了!”
王雪嬌手裡拿著磚頭般的對講機,掂了掂重量:“幸好是冬天,衣服穿得厚,不然這對講機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放包裡啊。”身旁一個男警察說,他拍了拍身邊的小夾包。
王雪嬌搖頭:“你不怕被偷啊。”
她對九十年代治安的印象奇差,警察丟槍的都有,丟個對講機完全不是問題。
開完會,晚班的回家補覺,早班的直接上崗。
根據安排,王雪嬌負責盯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她踩著三輪車就去了。
到了地方,她給自己支了一個簡易的塑料棚子,坐在棚子裡又擋風又聚暖,真舒服。
到中午十一點,周圍漸漸彙聚了同行,風有點大,但沒人搭棚子。
排除他們有喜歡喝東南西北風的特殊癖好,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大概率是為了在城管來的時候,可以飛快逃走。
王雪嬌覺得自己這棚子也沒毛病,大不了就扔這裡不要了嘛,幾塊塑料布,才值幾個錢,想沒收就沒收唄,反正這次的辦案費是市局出錢。
十一點多,第一批食客開始出來覓食,是早上沒課的大學生。
他們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好奇,特彆是食物。
有人湊過來問鹵肉的價格,王雪嬌張口三十,把大學生們給驚呆了。
這會兒大學食堂一大碗牛肉拉麵才一塊七,雖然“牛肉”隻是這碗麵的名字,但麵給得足,是男生都能吃飽的份量。
一份青椒土豆肉片一塊錢,女生吃半份,再加個一毛錢的米飯就能飽。
三十塊錢如果是在餐館,倒也不是不行。
路邊攤,三十塊?!
味道再香,廣大學子們也並不買賬,紛紛繞道。
剛開始,王雪嬌還很淡定,大不了把肉都帶回去,自己吃。
中午的飯點到了,周圍攤子特彆熱鬨,最差最差,也有三四個人圍著。
王雪嬌這裡空蕩蕩。
不行,太危險了,不知道這次行動要持續多久。
一個攤子,天天冷冷清清,還死賴著不走,太顯眼。
王雪嬌決定增加一個能展示廚藝,成本不高的快捷項目——炒飯炒麵。
反正飯是現成的,肉和菜也都有,本來她準備用來炒麵條澆頭的鍋,就征用做炒類了。
剛開始還是沒有人,王雪嬌便打開了保溫桶,濃鬱的鹵肉香氣順風飄了半條街。
“這是什麼味兒啊,好香。”
“鹵豬蹄的味。”
“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