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知道陸瀾找他做什麼,直接報上進度:
“您要的五百名工匠已經全部招齊,其中懂得礦脈開采的三百人,壘牆砌磚的一百人,燒火做飯的一百人。”
“好,你比鹹魚靠譜,一會兒去庫房領賞。”
“謝世子爺。”忠伯又問,“這些工匠何時要用?”
陸瀾手指在太師椅扶手上輕輕點撥,還得等吳九豐那邊的消息。
“讓他們回去等消息,工錢從今日開始算起,不乾活照樣有錢拿!”
忠伯想想也是,年底了不好招工,尤其是手藝好的工匠,更是緊俏貨。
“得嘞,那小的去忙了。”
“嗯!”
陸瀾閉目養神,思索著下一步棋該如何走,身後的有容突然發出一聲竊笑。
“笑什麼?”
“爺,奴婢隻是覺得又是開采礦脈,又是砌牆壘磚,又是燒火做飯的,十分新奇。”
“新奇?爺讓你查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有容笑顏如花的稟報著:
“有了。盛京城一共有八十七家木炭商行,其中城東十六家,城南三十三家,城西三十八家。”
“掌櫃的都是什麼背景?”
“大部分是散銷戶,不過他們都是從一個叫金烏炭行的商鋪進貨,整個京城的木炭基本上都被這家炭行壟斷。每日需要多少,金烏炭行會差人送去商行。”
“金烏炭行?查了嗎?”
有容環視左右,俯身到他耳畔低語:
“背後是四皇子的買賣。”
四皇子墨灝,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機之徒。
他母妃被打入冷宮,是冷宮裡撈出來的皇子,在九位皇子當中出身最低微。
像他這樣的出身,不可能有繼承大統的可能性。
於是攪動風雲,助紂為虐。
明知道太子不是明君,也知道他的殘暴和悍戾,可就是甘願成為他的馬前卒,袖中劍。
朝中但凡有不服太子管束的,都會被墨灝一一清除。
人稱“清道虎”墨灝。
陸瀾眸光一閃,他是太子陣營的智囊,上一世太子弑君篡位,有顧星晚在推動,當然也離不開墨灝的煽動。
“爺,既然木炭生意背後牽扯到皇家的人,咱們的香煤餅還做嗎?”
有容心有戚戚,和皇家爭利無異於尋死。
陸瀾微眯著眼,望著樹梢上的一片枯葉被寒風吹落,落在陸瀾抬起的兩指之間。
“你看這片樹葉,它想待在樹梢上,有可能嗎?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陸瀾很清楚,即便自己退縮,也不會有好下場。
上一世顧星晚把陸家滅門。
這一世,難保不會有彆的人。
而且說不定那個人已經在謀劃了。
可見,娘的算盤沒打對,隱忍和裝廢物並不能保全自己和家人。
這一世他要走自己的路。
入仕、撈錢。
有錢有權,才能在南楚國站穩腳跟。
有容明白陸瀾的意思了。
“嗯,奴婢知曉怎麼做了。回頭就去跟那八十七家木炭商行打個招呼。”
陸瀾將枯葉放在短幾上,三指搓一搓:
“香煤餅的生意會全權交給吳掌櫃打理,爺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回頭把打探到的情況跟吳掌櫃詳說。”
“是!”
陸瀾靠在太師椅上,眉眼輕挑,就等著吳九豐回來報信,好戲即可開場。
一直等到午後時分,陸瀾在院中小憩,水雲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童鹽上前開門,發現吳九豐滿頭大汗的。
“吳掌櫃,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