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有些不解,自家少爺都快離開雲安縣了,還管這沈小姐的事做什麼?
前幾日讓他日日蹲牆頭監守著也就罷了,如今還要送沈知凝禮物!
莫非少爺已經對沈小姐厭倦至極?如今送她禮物隻是日後不想與她有過多牽扯?
落雪退出去關上房門,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裴府家大業大,少爺又是裴府唯一的繼承人。若是日後這位表小姐尋個沾親帶故的由頭,再讓少爺分她些財產也未可知。
落雪越想越後怕,生怕那壞女人從此纏上自家少爺。
思來想去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回上京一趟,將少爺吩咐的事都快速辦好,然後火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傍晚時分,沈老爺不知從哪得來了裴之過幾日就要離開雲安縣的消息,非叫嚷著為裴之舉辦一場家宴,且特彆點名沈知凝一定到場。
玉珠帶回來這個消息的時候,沈知凝頭都要炸了。
上一世裴之要離開雲安縣的時候,父親也為他準備了家宴。
可席上裴之那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模樣自己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本想著他前日來過芳菲苑後,此生他兩就不會再見麵,可該來的還是來了。
要她說,這個家宴舉辦的實屬多餘。
其一,裴之又不是沈府裡的人,而且裴大人雖然和父親是故交,可這十幾年過去,曾經的同窗情誼早就被時光磋磨的不剩多少了,還不如裝作看不見般就讓他那樣離開便可。
其二,裴之這樣的人,素是以清正廉潔的君子自居。哪怕他日後位極人臣,也最是不喜這些人情世故的,更不要說還會記得沈家對他的半分好。
可說到頭,沈知凝如今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
所以這家宴,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月掛中天,沈府主院內燈火輝煌,廳內的桌案上已經擺滿瓜果珍饈,在沈老爺的大操大辦下,竟有一種快過年的喜慶。
沈知凝今日穿著碧霞色的浮光錦裙,外頭披著一件妃紅色的鬥篷,上頭繡了精致的花邊,頭發簡單挽了一下,上麵斜插著一支玉簪,沒有環佩叮當,竟然也有一種華麗的貴氣。
她帶著玉珠還未走進屋內,就聽見母親招呼自己往她身邊坐。
一連幾日沒看見沈知凝,沈夫人當然是想念的緊,但每每差人去問,玉珠卻說沈知凝在書房溫習。
如今看著比起前幾日瘦了一圈的女兒,沈夫人心裡心疼壞了,趕忙讓身邊的丫鬟將廚房的桂花糕取來。
“凝兒,這有盤桂花糕,是母親親手做的,你快嘗嘗好不好吃。”
沈知凝乖巧地坐在沈夫人身邊,嘴裡砸吧著剛出爐的糕點,眼睛則是滴溜溜轉著。
這偌大的花廳中,除了忙碌的傭人外,就隻有她和沈家二老的身影了。
沈知凝衝著沈母開口問道:“母親,表哥呢?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讓一大家子人等他?怕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沈知凝麵上假意關心著,其實心底裡巴不得裴之不來。
沈父聽到沈知凝這麼說,心中也有些沒底,隨即便側身看向王管事,“你去表少爺院裡看一下,可是出什麼事了?”。
但願這位裴府的嫡少爺可彆在沈府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毛病,不然今天這家宴搞不好就變成自己一家人的送行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