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彎腰一福,轉身回去了。
“主家,剛才那根毛是鴿子的。”等出了大門,吳狄突然小聲道。
“哦?”蕭至笑看吳狄,“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吳狄低頭不語。
顯然,這個孩子心裡有算計,聰慧,懂得進退尺度。
從他的視角,江竹江筠的身份是蕭至的小妾,可以說是半個主子。但他又知道,蕭至好說話,隻要他好好表現,這個主家不會虧待他。
出了大門,早有人備好了馬在那等著呢。
蕭至騎上馬,看了眼吳狄,這才在兩名千戶的護送下夾馬而走。
在四周,看不見的暗處裡,另有皇城司的人對蕭至暗中保護。
起初,蕭至怕麻煩,也很不習慣一直有人跟著,可木維虎卻堅持每天都給他安排安保。
這並非是為了擺排麵,而是真的有安全需要。何況蕭至這些天,殺人放火的事沒少乾,把整個朝堂得罪了一遍。
木維虎說,多數官員都會豢養死士,有些臟事不好明麵上處理的時候,這些人就派上用場了。
而且,皇城司人人都願意給蕭至做護衛,除了皇城司該有的餉銀外,蕭至會單獨再給一份。
蕭至到宮門外的時候,多數官員已經到了。
往常一些相熟的官員就會湊在一起,論天說地,奇異怪談。
可今日,氣氛有點壓抑,隻有幾個官員把腦袋懟在一起,壓低聲音做簡單的交流,真有點道路以目的感覺。
這次朝會,山東江蘇鬨水災是大事,可讓這麼多官員話都把嘴縫上了,倒是奇怪。
“陸大人。”蕭至遠遠的看到鴻臚寺卿陸圍成來了,想起他給自己的絕筆信,蕭至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陸圍成看起來不太精神,眼窩深陷,這才一天沒見,仿佛大病了一場。
陸圍成一向是誰都不得罪,見人就拱手,“蕭大人,哎呀,北蠻使臣走了,我是昨夜才知道的。”
蕭至一下就聽明白了。
這個陸大人遺書都寫好了,沒準棺材都備上了,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一整天,昨夜裡才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這種心理過度,大喜大悲,承受能力差點都能瘋了。
北蠻使臣挨了頓鞭子,也沒向大楚皇帝提出什麼抗議,陸圍成百思不得其解。
蕭至的那頓鞭子,把這些人打舒服了?
兩人正聊著,工部尚書耿文石湊了過來,跟鴻臚寺卿拱手寒暄一兩句。
突然對蕭至小聲道,“今日,有人要彈劾你呀,早有個準備。”
“誰?”蕭至看了一圈,感覺哪一個都像要彈劾自己的樣子。
“除了我。”耿文石又看了眼老好人陸圍成,“也除了陸大人。”
蕭至愣了一下,耿文石的意思是,除了他倆,所有人一起彈劾自己?
這麼刺激嗎?
老子在朝堂上真的沒朋友?
蕭至想了想,還真是沒什麼朋友。
耿文石算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