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蕭至給他四輪車的圖紙,受益的又不是他,他隻是工部尚書,那是分內之事。
陸圍成就更不算了,這家夥,跟誰都不紅臉。鴻臚寺是什麼地方,接待外賓的,可不得和顏悅色?也真適合陸圍成的性格。
“那你為什麼不彈劾我?”蕭至看著耿文石問。
耿文石結巴了半天,眼珠子瞪圓了,瞅著蕭至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腦子是怎麼長的。老夫不彈劾他還好言提醒,他卻懷疑老夫不安好心。
“哼,豎子!”
耿文石大袖一甩,罵了蕭至一句轉身走了。
還在一旁的老好人陸圍成乾笑幾聲,腦袋扭到一邊,慢悠悠的挪到了彆處,借著與彆人打招呼,越走越遠。
那麼多人彈劾蕭至,他卻跟蕭至聊得火熱,這不是取死之道嗎?
蕭至一怔,“我去,這麼現實?”
時辰到了,諸位大臣列隊而入。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太監嚷出老八字,大臣像一群木偶暫時無本,秦雍這個皇帝先坐不住了。
“黃河決堤,百姓流離,至今已有月餘。若不是流民進京,朕怕還不知曉。薑星海,你怎麼說?”
薑星海是都察院左都禦史,是監察院的一把手,正二品銜。
都察院有監察天下的職責,山東江蘇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竟然不知道,皇帝自然是要問責監察院。
薑星海出列,“陛下,臣萬死。上月初,六王爺剛巡查山東江蘇兩地政務回京,兩省公文都無紕漏,以至於臣對兩省督查鬆懈。臣有失察之責,請陛下降罪。”
薑星海說的六王爺是先帝的胞弟,領的是右都禦史。他去山東江蘇巡視,是去公乾嗎?這老東西絕壁是去遊山玩水。
這個薑星海,知道抵賴不過去,直接擺光棍。有錯我認,態度端正,如果要罰,挨打立正。
不過陛下要罰,先罰六王爺,那可是你六皇叔。
龍椅上的秦雍喘了口粗氣,強行壓下火氣。
這個節骨眼上,哪能多生事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罰誰,而是如何處理兩省的水患,還有那數不儘的流民。
朝廷早一日拿出應對方案,就會少一批人餓死。決堤已有月餘,不知得餓死多少人。
而且,情況怕是比朝廷得到的消息更嚴峻。就在上朝之前,秦雍得到密奏,山東已經響馬遍地了,江蘇的匪患也成燎原之勢。
六王爺今日倒是上朝了,隻見他敷衍的拱了拱手,“山東巡撫孫聖淳欺上瞞下,江蘇巡撫萬堯不理河務,以致大禍,臣建議,將此二人抄家論罪,一應官員按律法辦,就由執戟郎蕭至去辦。”
蕭至正在打瞌睡,猛然聽到六王爺提到自己,頓時就不困了。
你丫的,沒事給老子安排活?你們活沒乾好導致一屁股屎,讓我去給你們擦嗎?
皇帝可以把蕭至當一把刀,你六王爺算什麼,你讓我捅誰我捅誰?
蕭至就當沒聽到,繼續眯眼假寐。
一個言官站了出來,“陛下,臣附議。”
“臣也複議。”
這些言官大臣,都長了一條舌頭,有一個帶頭的,呼啦啦就出來一大群附議的。
“議罪之事,改日再議。現在讓誰去處理兩省的爛攤子?”秦雍掃視應聲蟲一樣的眾人,沒做理會。
兵部尚書宋祁緩緩出列,從袖子裡拿出奏本,“臣舉薦一人,定可穩定民心,不日便解決水患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