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茯苓抬手擦擦眼淚:“要不是姑娘想給六姑娘送些禮品過去,我們還不知,就連姑娘平日裡用的藥,都是最次的。”
茯苓的話說完,宋嫻晚也跟著一道跪下:“外祖母,您彆聽茯苓胡言亂語,沒有的事兒。”
秦老夫人出身安定侯府,自小也是學著如何掌家。
風風雨雨幾十年過來,她還能分不清茯苓的話是真是假嗎?
“我當她是個好心的,讓她來掌家,哪曾想,她倒是個容不下人的。”
說完這句,秦老夫人冷眼看向秦思雨:“你不是說,你母親今早就送了補品給你表姐嗎?”
“祖母……”
秦思雨還沒回過來神兒,就被宋嫻晚反將一軍。
“母親今日的確給表姐送了補品過去,興許是,是還沒送到,表姐就先來給祖母請安了。”
她連忙起身跪下,替顧淑雅找回麵子。
秦老夫人共有兩子一女,長子早亡,隻留下個兒子秦頌亭。
還有一子便是四爺秦雲軒,常年走商,回家的日子很少,女兒自然是放在跟前兒養的,也就是宋嫻晚的母親秦舒怡。
至於剩下的二爺,五爺那都是妾侍所生,隻不過如今都記在秦老夫人名下,也算嫡子。
五夫人顧淑雅也是秦老夫人最看不上的,嫌她為人太過精明算計,身上總有股勢利勁兒。
但二夫人常年病弱,四夫人不愛掌家,也隻有顧淑雅能夠頂得上。
這些年來,秦老夫人是記著她的好,可誰曾想,她到底還是放不下那樁舊事。
把那些個恩恩怨怨,又怪到了宋嫻晚身上。
“莫要替你母親說話,康媽媽,去請五夫人來,我倒是要好生問問。”
“來人,再去海棠苑裡,將表姑娘用的炭盆和藥材一並取來。”
秦老夫人一拍桌子,冷笑一聲。
宋嫻晚低著頭沒說話,來之前她就想好了要怎麼做。
顧淑雅如今已經將她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兩人撕破臉,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將這些個過節全放到明麵上來。
將來宋嫻晚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旁人也會覺得是顧淑雅所為。
投鼠忌器,她再對宋嫻晚下手,就得好好掂量掂量後果。
“阿晚,你起來。”
秦老夫人抬手讓宋嫻晚起身。
宋嫻晚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便見老夫人眼中露出幾分疼惜。
“你母親是個苦命的,偏偏你也是。”
“外祖母,阿晚不苦,有外祖母在,阿晚怎麼會苦?”
宋嫻晚有個薄情寡義的爹,滿心算計的繼母,還有一對虎視眈眈的弟弟和妹妹。
唯有秦老夫人,是待她最純粹,也最好的人了。
“我來得不巧,耽誤老夫人和小表妹祖孫情深了不是?”
門簾晃動幾分,宋嫻晚聽到玉石隨著來人走路的步子碰撞在一起發出聲響。
秦頌亭走進來,看著宋嫻晚,嘖了一聲:“我觀表妹麵相,說不定給你搭個戲台子,還能捧出個角兒來呢。”
這番譏諷的話語自然是惹得秦老夫人不悅。
她瞪了秦頌亭一眼,罵了句混賬東西。
宋嫻晚側身站在老夫人身旁,悄悄抬眼看向秦頌亭,恰好同他目光對上。
他輕笑,手落在腰側的彎刀上,滿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