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菲也瞥了眼南煙,跟著垂下了臉,很是嬌弱委屈的模樣。
太夫人和孟李氏沒等到南煙行禮,都沉了臉。
老太太重重冷哼:“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見到長輩也不行禮了!”
南煙回過神,把眼淚咽回肚裡去,深深蹲下:“煙兒失禮,給祖母和母親請安了。”
“三催四請才請個安,那麼不情願來作甚!”
孟李氏倒是打了個圓場:“煙兒向來是知禮數的,快起來吧。”
南煙在彆枝攙扶下起身,紅著眼又望向夏青菲和孟伯繼。
“夫君你……是何意?”
孟伯繼避開了她目光,沒說話,反倒是夏青菲答話,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
“娘子莫要怪伯繼——”她淚光瑩瑩,“是我情不自禁……但我對伯繼是真心的!”
“情不自禁?真心?”
南煙氣笑了,整個人晃了晃,幸好彆枝扶住了。
還不等她再問,孟李氏開口了:“煙兒莫急,青菲對伯繼,確實傾心日久!”
南煙瞪大眼,傾心日久?原來這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伯繼這般有才華又能乾,玉樹臨風的公子,自然得京中娘子們青睞,無可厚非!”
“青菲在伯繼高中遊行那日便對他一見傾心了!”
孟李氏目光慈愛,對夏青菲笑。
夏青菲嬌羞垂下臉,嬌滴滴地答:“公子人才出眾,青菲實在是無法自拔……”
她望向孟伯繼,孟伯繼也望向她,倆人目光含情,倒好像明媒正娶的南煙才是多餘的!
南煙踉蹌一步,隻覺心頭被人狠狠紮了一刀般,痛得幾乎窒息!
孟李氏眼中隻有夏青菲,絲毫不在意南煙的感受。
“我瞧著青菲容貌秀麗,珠圓玉潤,與伯繼也算情投意合,納了進門也是好的!”
南煙臉上的血色褪儘:“情投意合?”
她朝孟伯繼逼近兩步:“夫君,你與她情投意合?那我呢?”
“煙兒,你先冷靜聽我說……”
“你可還曾記得,當初在跪在國公府門前,傾盆大雨中說過的那些話?”
孟伯繼的話被南煙截斷。
三年前,孟伯繼高中,鮮衣怒馬卻跪在榮國公府門前,跪得筆挺,堅定。
任憑烈日暴曬大雨傾盆,始終堅定。
“孟伯繼對煙兒此心天地可鑒,歲月不移!”
“若得娶煙兒為妻,定不離不棄生死相依,此生隻以她為發妻,絕不負半分!”
“請老國公成全——”
大雨中,他把頭磕得“咚咚”作響,眉心磕破,鮮血直流。
求了三天,在大雨中昏厥過去,高燒時仍念著南煙的名字。
老國公終於見了他,當麵問他。
“你與煙兒不過萍水相逢,寶華寺擦肩而過的一眼,你便如此傾心了?”
孟伯繼目光堅定:“一眼便是萬年,我對煙兒愛之入骨,刻骨銘心!”
老國公遲疑:“煙兒才十三歲,我隻她一個孫女兒,如何放心把她一生就此交付予你?”
“請老國公放心,伯繼若得娶煙兒,定讓她一生無憂,為她遮風擋雨,護她一世安寧!”
言之鑿鑿情真意切,老國公又問南煙。
“堂下所跪之人,當真是你心上人嗎?”
彼時的南煙尚不知何謂男女之情,但孟伯繼在國公府門口這一跪,確實讓她感動。
她選擇相信老國公:“祖父覺得可嫁,煙兒便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