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伯繼心疼極了,把她攬進懷裡溫言細語地哄著。
“傻瓜!你怎這般傻——既是誣蔑便不是事實,有什麼不能解決非要尋死?!”
南煙眼睛被狠狠刺痛:“我沒有誣蔑她,這是我親耳所聞——”
“夠了——”
太夫人猛一拍桌,打斷南煙。
“親耳所聞便是沒有親眼所見,無憑無據當眾誣蔑,你是……存心要她不能活——”
老太太咬牙切齒:“你這婦人,當真是惡毒!”
“祖母!雖未親眼所見,但她時常到府中唱戲,我怎會分辨不出她的聲音!”
“天下之大,音色相似甚至相同有何奇怪?煙兒你當真是莽撞了!”
連孟李氏也護著夏青菲。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稀鬆平常,你入門三年無所出,伯繼再娶份屬應當!”
“身為妻子你更該大度,本份替夫君操持迎親事宜才算賢惠!”
“可你瞧瞧如今的自己,口出惡言誣蔑青菲,活脫脫便是一個善妒的毒婦——”
從小到大,南煙從未挨過如此狠厲的責罵,當即往後跌了三步,一顆心涼得透徹!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孟伯繼:“夫君,你也不相信我?”
誰料孟伯繼抱著夏青菲,投來的目光憤怒且怨毒。
“青菲都以死證明清白了,你還要怎樣——”
南煙被他吼得整個人都劇烈地抖了一下。
孟伯繼從未對她大聲過,今日的話,卻字字誅心。
“你不願意我迎青菲入門可以直說,何必這般絕她活路?”
“我今日才知你的善良大度竟都是假的!你善妒惡毒,我如何還能以你為發妻?!”
南煙想辯駁,可空張著嘴,根本毫無解釋的機會。
“實話告訴你!青菲與我早已情投意合,她昨日確實留在了府中……”
“她早已是我女人,我便不能讓她流落在外,必定要迎她入府——”
聽完孟伯繼的話,南煙臉上已不剩一絲血色。
“早已是你的女人……原來,她是你養的外室?你是什麼時候,瞞著我養的外室?”
孟伯繼把夏青菲攬在懷中,盯著南煙,一字一句。
“沒錯,青菲是我的外室,兩年前就是了!”
南煙再度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兩年前,她竟然被蒙在鼓裡兩年!
三年前的秋試他才高中來求娶,秋日裡信誓旦旦的承諾,不到一年就變了……
“不論你答應不答應,我都會迎青菲入門——”
孟伯繼的話南煙不知道有沒有聽完整,她隻覺全身力氣仿佛在瞬間被抽乾。
眼前天旋地轉,倏地一黑,她便失去了意識。
她仿佛又見到了江離,又跟她說了同樣的一番話。
“你不該嫁他。”
“孟伯繼對你並非真心。”
“你在孟家沒有未來,隨我走吧。”
這樣的話,她怎麼仿佛曾經在哪兒聽過?
“……我定會回來,那時,你可願隨我走?”
隱約是個孩童的聲音,南煙想起了兒時最疼愛她的兄長。
知道她要嫁人,兄長不遠千裡,與父親從邊疆趕回來,穿著盔甲配著長劍給她送嫁。
拜堂前,他用長劍抵著孟伯繼。
“我南揚就這一個如珠如寶的妹妹,日後你孟伯繼若負她半分,我千倍萬倍奉還!”
那時他已是鎮北元帥,一身的肅殺之氣,全場都給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