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不可能的,對於我來說,蘇晴雅就是我黑暗人生唯一的光亮,即使我遍體鱗傷,也不可能放開她的手。
“好……我抽。”
我咬著牙,聲音已經有些顫抖,我伸出手,眼睜睜看著護士將針頭插進我的血管裡。
抽了200的時候,我的臉色已經煞白如紙。
護士畢竟是有經驗的,見我這樣,她提出要終止抽血,可蘇晴雅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他就是賤命一條,死了又怎樣,給我繼續抽!”
我沒有說話,隻是安慰著朝護士點了點頭。
護士有些猶豫,但還是繼續抽血。
400了,我的眼睛已經有些看不清,大腦一片轟鳴。
暈倒前,我聽見蘇晴雅在問醫生:“這些夠嗎?不夠就繼續抽,他不過就是一個移動血包庫,不要在乎他的死活。”
我心中又痛又涼。
晴雅,你真的就這麼恨我嗎?
如果我死了,你對我的恨意會不會消散一些呢?
再次醒來,我孤獨的躺在病床上,鼻尖縈繞著消毒水的氣味。
我起身穿衣,想離開醫院,卻在路過許子軒病房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門沒有關緊,透過門縫可以依稀看到裡麵的場景。
蘇晴雅神色溫柔,正在小心翼翼的給許子軒喂藥。
記憶裡,上一次看到蘇晴雅這副表情,還是在她麵對傅淮瑾的時候。
我有些恍惚了,即使這點溫柔不是對我,卻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然而,病房裡,許子軒卻看見了我。
“顧澤哥,你還好嗎?”
隨著許子軒的話,蘇晴雅轉過了頭,眼神也在一瞬間變得冷漠。
“你來乾什麼?”
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不自覺攥緊,我張開口,小心翼翼地詢問:“晴雅,你今天回家嗎?”
“你已經一個月沒有回家了,你胃不好,不能總吃……”
“你囉不囉嗦啊,我回不回家跟你有關係嗎?”蘇晴雅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再說,我回家乾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這張臉就惡心!”
我的心刺痛起來,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願意挪動腳步。
我想在離開之前,多看看蘇晴雅,多看看這個我深愛著的女人。
“晴雅姐,彆這麼說,顧澤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我現在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聽到許子軒說話,蘇晴雅溫柔的轉過頭,摸了摸他的腦袋。
“這都是他該做的,你就心安理得地享受就可以。”
愛真的會因差彆而厚重,蘇晴雅愛傅淮瑾,愛到即使是一個隻跟他有七八分相似的替身,也會溫柔對待。
而對於我,即使我暈倒在她麵前,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如果我的身體還健康,我可以毫無保留地繼續等她,可是我現在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真的累了。
這些年,她在外麵花邊新聞不斷,給我帶了無數頂綠帽子,可我都忍了過來。
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太在乎,不想失去她,所以我才選擇做那個隱忍的人。
算了,看到她幸福,我也就彆無所求了。
轉頭的那一刻,許子軒的聲音再次響起。
“晴雅姐,顧澤哥他好像很想讓你回家,你真的……不考慮回家看看嗎?”
“到時候再說吧,我還要照顧你呢。”蘇晴雅的回答不帶一絲猶豫。
“更何況,即使我和他結婚了又怎樣?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過自己的丈夫。”
即使已經做了無數遍心理預設,聽到這樣的答案,我的心還是猶如刀割。
回去的路上,我死死按住心臟,這一次的疼痛格外猛烈,仿佛能要了我的命一樣。
我能感受到,老天爺給我留的時間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