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係統卡頓,誰承想它確實苦思冥想半天,最後扔過來一句:
【人臉識彆失敗,查無此人。】
宋若昭汗顏,剛想誇它的回答漸入佳境,奈何又陷入知識盲區。
係統一句“不說了,有人來了”,檢測到外人來訪,它進入自我保護狀態。
果然,窗外有人故意清扯嗓子,扔來兩句嘲諷。
“我說二姐啊,你不是學人家踏青嗎,怎麼栽入曲江裡踏浪去了,也難怪,你向來腦子不好……”
“四妹!話不能這樣說!”
來一果敢雷厲的女音,原以為是遏製,卻是火上澆油,甚至更加尖酸刻薄:“咱二姐聰明,會享齊人之福,昨兒撿回兩男一娃,喜當娘,人生大事直接給整一半,就是犯愁,哪個做大哪個做小呢!”
“這不明擺著嗎,正房娶賢,偏房要俏,否則,還以為二姐嫌棄那位叔老氣呢!”
你一言,我一語,三妹一嘴三舌,四妹心眼比墨還黑。
昨晚金花傳奇可不是白學的,宋若昭反將一軍:“三妹,做大做小,你還是先為自己想想吧!——”
“你的未婚夫,萬年縣縣尉家的陳小郎,婚前苟且與人珠胎暗結。你嫁過去了算大還是算小呢?”
宋三妹嘴都氣歪,縱使一嘴三舌,也難抵被人往痛處戳。族長做主原是要退親,男方執意不肯,這才拖著。
姐妹納罕,這弱智二姐平日要茶添飯都說不明白,曲江池裡走一遭,腦子裡的毛病給衝走了?
四妹也不敢相信二姐脫胎換骨,便往窗戶的一眼窟窿瞧去,竟迎上一雙洞若觀火的目光,如斬妖除魔一般,令人心虛。
隻能扯了扯邊上人的衣袖,“三姐,彆跟一弱智計較。長姐回來自會教導,我們走吧。”
四妹話裡的長姐,在宮中任女史,深得百姓敬重。清明寒食,按理說早該散值歸宅了,許是宮中多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倆妹趾高氣昂的背影逐漸淡卻在日光下,宋若昭不由得悲哀起來。
莫非是現代家庭過於和諧單調,係統安排來體驗千滋百味的人生?
她感歎,腳下挪動兩步,忽覺有毛茸茸的觸感,好奇這陋室哪舍得鋪柔軟的地毯?
大叔咬牙切齒的聲音陡然入耳:
“你、踩、到、我的小腿了——”
聞聲望去,那位叔生得一腿毛褲,蚊子來了必當步數奪冠,她實在費解:“腿毛養得這般茂密柔軟,怎麼頭頂上的毛,才稀疏幾根?”
對方吊眼豎起:“兩年不見,你說話終於不結巴了。”
光聽這句宋若昭不明白,倒也不難,與他對視一瞬,便能讀取對方的記憶庫。
這是她在現代與生俱來的異能,就因如此,曾被科研所抓去當小白鼠。憑一己之力越獄後,五湖四海的通緝令皆掛滿她的肖像,也算是網紅了一把。過夠亡命天涯的日子,才合作了此行穿越。
彼時,宋小弟風風火火闖來,宋若昭預感強烈,大型社死現場,即將開播。
“二姐,二姐夫,小二姐夫,小外甥呦,我送吃的來嘍……”
那廝扯起嗓門,端著四碗冷粥並一些具子奪門而入,第一眼,與臉洗得白淨、清晰好辨的二姐夫撞了個臉熟。
震驚,下巴要掉在粥裡啦!
“二姐夫”抬眸,舊年宋小弟給的陰影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