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那一嘴三舌,在京城疑案中嶄露頭角的宋三妹了。
在她身後,竟然跟著兩位黑道上的頭目,膽哥與皇爺。
九堯撫了一把青烏的胡茬,眸中玩味,三人已朝這邊過來。
他開口,氣場具有壓迫感:“聽聞宋三娘在疑難雜案中學得仵作一職,如今,來給自己親弟弟收屍來了?”
戰爺那張極為方正的臉很是得意:“老賭九,你睜大眼睛認清楚了,這可是宋家二娘子。”
九堯的氣場愈加提了幾度,“哦,你倆怎麼越混越差,跟個腦子有病的混在一起。”
“”
他盤腿坐在蒲草上擺弄樗蒲chuu,宋若昭秀木於林,顯得她的目光在睥睨天下,“誰腦子有病,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爽快!如此我不便欺負智力不全的小娘子,我們就逐一場簡單的樗蒲如何?”
九堯誌在必得,大手一揮,即刻有人湊齊一組五枚的擲具,樗木所斫而成,兩頭圓銳,中間平廣,如一枚飽滿的杏仁被壓扁了。
“杏仁”有正反兩麵,一麵塗黑,一麵塗白。
宋若昭也曾聽過五木之戲,為驗證所學知識,便指著其中一麵問:“是否擲出全黑,稱為“盧”,為最勝?”
“四黑一白的稱為‘雉’,次於盧,其餘為雜彩。”九堯唯恐勝之不武,還將自己的看家本領耐心教與七八。
“若我贏了,你就放了宋稷?”
“這沒意思,若我贏了”眸光中唯餘美色,他向來膽大,“不如就跟了我。”
皇爺和戰爺同時拔刀而起,立即左右護法:“呸,無恥之徒!”
宋若昭處之淡然:“換言之,倘若我贏,那就是你跟了我。”
左右護法呼聲更盛:“對,主人霸氣!”
九堯:食色性也,人之常情。怎麼她叫霸氣,自己就是無恥了?
好一對雙標狗。
話說回來,不論誰贏,這結果都一樣。
骰盅擲起,九堯全神傾注,多年靠這一碗飯混得風生水起,他最初掌控樗木做工,再到配合手臂弧線,控製速度和聲音,恰到好處地判斷落麵點。
開盅揭曉,雖然還有一木在搖擺不定,但從弧度來看,定然最高彩,全黑!
卻見黑麵輕輕一翻,翻過了頭,白麵朝上。
四黑一白,稱為“雉“。
膽哥高呼:“九堯手抖了,才擲出個雉,快記上。”
輪到宋若昭,柔如細柳的手指輕輕揚起,再落地時,四白。
也還剩個黑麵慣性未退,搖擺不定。
黑麵欲要輕輕翻過,曆史勢必要重演,九堯大喜:“平局——”
皇爺更喜:“瞧,黑麵翻不動了!”
膽哥高呼:“二娘子擲得盧彩,快記上!”
九堯隻覺得詭異,兩條狗雙標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己親手斫刻的樗蒲,也如此雙標?
如此輪番過了五局,曆史重演了五次,九堯懊惱,今日手氣欠佳。
“九爺我不服,快請出衣食大將軍——”
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公雞霸氣出場。
形似鴕鳥,白羽赤冠。穿著祥雲團紋的錦衣,精致白淨,不染一絲汙漬。
最點眼的當數那雙足爪,佩戴著一對金鐲子,閃耀奪目。竟比皇帝還考究一些。
九堯:既然人不行,我就換隻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