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感覺到一股活力從靈魂深處傳來,擴散到全身上下,神經猛地一震,原本還有些昏沉的目光都精神了不少。
同時,眼前生成了一條新的紅色文字:
【是否注入認知指數,提升該遺物內人格實體的靈魂質量?】
“飛升協議現在是把我變成什麼三流網絡遊戲裡的虛擬角色了麼?雖然不難理解這個係統的運作模式……”
季離吸了口氣,繼續強化暫時是不可能了,因為他沒有點數了。
“那這又是什麼東西?”
他轉頭向不遠處朦朧的黑影走去,隨著他的靠近,他發現那黑影的體型正在以難以察覺的幅度莫名變大,隨著他的靠近,周圍的一切也逐漸變得模糊,當他徹底看不清周圍的東西時,他便回到了原點。
又如此嘗試了數次後,他發現隻要自己試圖在這個空間內靠近那黑影,自己就會逐漸回到原點。
“暫時無法觸碰麼……但是現在我要怎麼離開這個奇怪的空間?”
下一刻,隻感覺到一陣重心回流的奇異觸感,季離睜開了雙眼。
……
現實中的他趴倒在地,橫在眼前的手臂上,那如熱炭般燃燒的裡世界咒印正在逐漸熄滅。
他心有所感,再度集中注意凝視著那咒印,眼前一晃便又回到了灰色空間。
通過裡世界咒印,就能進入灰色空間……
讓意識重歸現實,季離在腦內整理了一番信息後,呼叫道:
“飛升協議?”
“日安,原型客戶,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飛升協議的聲音已經恢複了正常。
“你沒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麼?”
“如果是關於對當前客觀物質世界進行認知接觸後,所產生的更新結果抱有疑問,我為您推薦參考第68項協議條款,基於世界樹集團開發研究的測試用新型技術和使用條款。其旨在迅速更新客戶升格後所到的異空間的各種信息和數據,並引導客戶完成對飛升後世界的迅速適應,並保證客戶繼續完成生命形態進化的……”
“這些我都知道,我說的是我手背上的咒印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靈魂相關的塞得我頭大的各種名詞,我現在就像個三流製作人出品的垃圾遊戲裡的nc一樣升級加點?”
“已經接收到您的疑問。我為您推薦參考第68項協議條款,基於世界樹集團開發研究的測試用新型技術和使用條款。其旨在迅速更新客戶升格後所到的異空間的各種信息和數據…………”
“閉嘴吧。”
季離打斷了飛升協議,有些生疏地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這是他下意識的生理行為,生疏是因為他很久沒使用過自然人的身軀了。
人工智能在墨菲巨構是很危險的產物,飛升協議集成了智能程序,但並不算是人工智能,以它的邏輯,問它這個問題隻會不斷重複飛升協議的條款,因為在它的邏輯中,條款裡寫的清清楚楚。
至於這些季離無法理解的情況,人格和靈魂和認知點數,還有他手背上多出來的這個咒印,飛升協議也很疑惑,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就讓飛升協議帶你看看吧。飛升協議會用第68項協議條款告訴您其實是這麼回事。飛升協議也很驚訝,但事實就是如此……
此刻的大廳徹底幽靜了下來,那些信徒爆裂的血肉殘渣和鮮血四處都是,隻剩季離一個活人孤零零坐倒在地。
此刻自己掌心的巨大豁口,和被須發老人割開的那些可怕傷口,不知何時也已完全恢複。
如果手下那幫科研團隊的人還在,說不定可以推導出一些東西,甚至是全新的技術。但眼下對季離來說更重要的,還是先離開這裡。
如果有機會,最好能儘可能探查這個世界不同於墨菲巨構的另一條生命形態進化路線,然後帶回墨菲巨構……
想到這裡,他晃了晃腦袋:想的太遠了,我還真是未雨綢繆。
季離在心底自嘲了一句,算是定下了一個小目標和一個大目標。
在墨菲巨構所在的太陽係內任何一個星球,他隻需要一個念頭就能呼叫最近的世界樹集團旗下的任何船隻。這種險象環生,完全陌生的情況已經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一身破布條的季離給飛升協議下達了一個“繼續整理並歸納現有情報”的指令後,來到了大門前。
經過這一係列觸感真實的瀕死體驗,再一廂情願地認為這是個虛擬空間未免就有些太脫離現實了。
手掌感知到大門厚重而冰冷的質感,他的內心深處突然傳來一陣悸動,伴隨著某種聯係被觸動,這沉重的門扉隨之浮現大片血色紋路,隆隆洞開。
在和無麵骨產生聯係後,這種“靈魂悸動”的反應就會在特定情況下從心底傳來。
他現在已經逐漸熟悉,或者說熟練了這種感覺。他給這種與特定能量或客觀存在的外界物體產生悸動聯係的反應進行了簡單的命名,“扳機感應”。
如果是微弱的悸動,就像是在拉動扳機一樣。
而之前的“變身”和現在打開大門,就像是順著那股悸動扣下扳機的感覺,隨後一股能量就像是在靈魂深處出膛爆發。
外麵是一條裝潢樸素的走廊結構房間,牆麵裂開許多縫隙,發黃的材質上塗抹著一些紅色的符號,散發出陣陣鐵鏽味兒。
在走廊的兩側分布著一些桌椅矮凳和一些立式的櫃子,一邊還有被木板封死的窗戶,一枚白熾燈異常光明地照亮整個空間。
他在旁邊找到了一張名為“安全出口示意圖”地形指示圖,上麵用中文標注了各種地點,例如布告大廳,食堂,生活宿舍,檔案室之類的地方。
之前和那些教徒呆在一起的時候,季離沒空去思考其他的東西,但現在看來,這個世界的文明應該和墨菲巨構那邊有一些相似之處,畢竟有他熟悉的語言和文字。
幸運的是,示意圖顯示出口就在他這條短廊儘頭的房門外。季離快步穿過走廊,輕而易舉地拉開木門跨了過去。
然後瞬間愣住。
眼前的房間內,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布滿鮮血的逆十字,上麵的鐵釘還勾連著自己從上麵脫出時留下的血肉。除了自己進來的這扇門不是那扇厚重的大門外,一切都和自己剛才離開的獻祭大廳一模一樣。
我回到了?
他猛然回頭,發現身後來時的走廊深處,那扇厚重的鐵門不知何時已經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