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下鋪著亂七八糟的破布片，從造型上看像是現代衣物撕扯出來的。
角落裡有一處食槽，很像是那種喂馬和喂豬用的。
在他的對麵還有一處獸欄，鎖的死死的，但看木頭柵欄門的模樣，似乎不需要費力就能打開。
但整個環境中的大頭還是在頭上——
季離抬頭看去，無數動物的屍體被掛在肉鉤上，順著天花板上的工業機械緩緩流動著，宛如肉食品加工廠的模樣。那其中有豬，有貓，有狗，甚至有人，但最多的還是狗和人，不知要送往何處。
而毫無例外的是，這些屍體全都被剝去了外皮，呈現出一片猩紅色的肌肉模樣。
“剝皮工廠……”季離目光回正，環顧四周：“酷妞兒？”
“我在這邊……順便你能正經點兒叫我麼。”
季離扭頭看向側麵，閻璽羽的聲音從木牆後方傳來，兩人互相用力，這搖搖欲墜的木牆竟直接垮塌了。
閻璽羽走到他旁邊，臉色不太好看。
“傻狗呢？”
“沒看見，可能是被拉入靈薄獄的時候散開了……你沒受傷吧？靈質感覺怎麼樣？”
“這些廢物還傷不到我，至於靈質……”
感應到體內的靈魂之井，季離麵色微變。
酷妞兒此刻的表情很是凝重：
“你的靈質能用麼？”
她手上電弧閃爍了一瞬，隻能看到幾個小小的電火花，根本無法離體。
季離也搓了搓手指，一點黑色的火苗從手指上升騰而起，迅速消散：
“能用，但不多。”
“恐怕是這裡的靈薄獄規則導致的……”
閻璽羽亮出包裹著衣物的手後臂，季離定睛一看，那裡有一個一圈圈的環狀裝置。
季離的手上也有，是在進入這處靈薄獄後才出現的。
兩人互相搗鼓了一下這玩意兒，似乎沒什麼用。
而就在這時，他們頭上傳來一聲異響。
兩人剛剛抬頭，便看到兩枚肉鉤從天而降，分彆朝著兩人刺去。
二者都是體術高手，一個滾動之間便掏出匕首和短刀砍在那肉鉤上，一陣火花四濺下直接將那鋼索鏈接的鉤子切斷。
沉重的肉鉤“咚咚”兩聲如生鐵般墜落在地。
“好身手！”
拍手的聲響從不遠處傳來，漸漸地，三道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那是三個戴著狗麵具，赤裸上身的男人。
側麵兩人是黑狗麵具，中間一人則是灰狗麵具。
那麵具粘著乾涸的鮮血，說是麵具，更像是生扒了狗頭後，做成的頭套。
“金東？”閻璽羽雙目一眯。
“原來我的聲音這麼有標誌性嗎？”
金東笑嗬嗬地摘下了自己的頭套，眼中閃爍著狡詐的眸光：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恕龍智言真是永不過時！”
季離摸了摸下巴：“看來你本來就想把我們引到這裡來……”
“本來我犯了個小錯誤，但是被鋼牙那家夥捅了上去，越搞越大，都要被滅口了……”
“但誰想到，黑山羊竟然帶著大師之作主動找上門來？！”金東哈哈大笑：
“這不正是我重新立功的好機會嗎？！”
“所以你選擇了將計就計，把我們直接帶來這裡，讓靈薄獄規則削弱我們，再扒皮？”季離道。
“這不叫將計就計……這叫你們自投羅網，還白送一個漂亮的女人！”
閻璽羽默不作聲地催動靈質，但除了絲絲輕煙和電火花外紋絲不動。
“彆白費力氣了，數量即是階級的烙印，沒有足夠的靈質回路，你們在這裡就連最低賤的畜生都比不上！”
“你有沒有考慮過一件事兒，我之前其實沒跟你開玩笑，讓你當老大的事兒。”季離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哦？你們現在被困在這裡，靈質被鎖，豬狗不如……還能考慮什麼呢？”金東聳肩。
“你本可以趁此機會脫離豬玀工廠，等我們乾掉剔骨之後，看在項羽的麵子上，安心做我們的線人為特管局賣命，順便坐坐這裡的頭把交椅。”
“寬敞的大路擺在你麵前，但你選了條最窄的獨木橋……我該怎麼說你好呢？”
金東哈哈大笑：
“你還以為……你是外麵那個不可一世的黑山羊嗎？！至於那條狗的麵子？你覺得我需要看一條狗的麵子？！”
“不過是一個本就該廢棄的實驗體，本著可憐他跟他聊了兩句，就跟逗傻子似的派去給我們跑腿，它自己還以為自己是老大。”
旁邊跟著的兩個白狗麵具也笑出了聲來。
“行了行了，廢話不多說了，先把那女的‘皮‘給我扒了，我還沒上過特管局的女人呢……”
“在你把腦子轉移到下半身之前，為什麼不先看看你的後麵呢？”閻璽羽冷冷地說道。
金東剛要嗤笑，便看到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的黑金的影子將他一把抽飛，那身旁的同僚被猛然撲倒在地，低頭一口便在慘叫聲中撕開衝天而起的鮮血——
金東翻滾在旁，忍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迅速起身，看到體型龐大的項羽的同時，感受到對方身上雄渾的靈質，麵色狂變：
“是這傻狗？！怎麼會……它隻是隻畜生才對？！”
他慌亂驚叫著轉身就逃，但項羽從天而降的龐大體型卻堵死了他的道路。
那三米肩高的身軀上，密密麻麻的靈質回路一條條亮起——
足有數十種。
“你的計劃中似乎並不包含項羽，嘖，大失策啊。”
下一秒他又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那餘光中的白狗人整個頭顱都化作了黑冰炸裂開來——
季離從衣服裡拿出寒氣四溢的大口徑手槍，靜靜地對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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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