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永侯夫人麼?廂竹低垂的眼睫顫了顫,但很快就恢複如常。
“你呀,”歐陽琰琬很是無奈,正要再說些什麼,遠遠瞧見了守在擷芳殿外的護衛正快步走來。
歐陽琰琬心思微動。
難道是阿燁回來了?可這個時辰,阿燁不是該在上書房用膳麼?
歐陽琰琬眸光從廂竹身上移到一旁的雙芸身上,笑容漸漸凝固。
難道阿燁是聽聞她懲治了雙芸才會匆忙趕來的?
可雙芸……不應該隻是個玩物麼?
趙燁是同雙菱一同回來的。
雙菱早就瞧見了雙芸情況,得了準許,她提著裙擺跑向雙芸,看著渾身濕漉漉怕到她的觸碰都躲閃的雙芸,雙菱不禁心疼地落了淚。
“何必呢……”
無聲地吐出三個字,雙菱抹掉眼淚招呼小宮女去她屋裡取件外衫過來。
“請四殿下安。”
宮人跪了一路。
趙燁行如風,“免禮”二字發出的時候,垂首的宮人們隻瞧見深藍色繡金色紋路錦袍下擺從眼前翩飛掠過。
等宮人們起身時,趙燁已經來到了荷花池旁。
歐陽琰琬看出了趙燁的急迫感,她壓下各種猜測和情緒,揚起明媚的笑臉迎上趙燁。
“阿燁,你怎麼回來了?”
趙燁的目光落在站在歐陽琰琬幾步外剛起身的廂竹身上。
隻這般遠的距離,趙燁又聞見了那淡淡的清冽味道,和歐陽琰琬的濃烈火熱的熏香不同,是那般的淡雅彆致。
在這飄香的花團錦簇之地,如此的獨具一格。
確定歐陽琰琬並沒有對廂竹如何,趙燁才溫聲回答:“我聽聞你來了,便來尋你。”
“這個時辰進宮,可用膳了?”
歐陽琰琬輕笑:“如今剛到用午膳的時候,不知阿燁問的是早膳,還是午膳?”
趙燁也跟著笑:“既然還未用午膳,那便一起吧。”
歐陽琰琬笑著應了聲“好”,走上前想要去挽趙燁的胳膊。
如同以往那般,趙燁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歐陽琰琬笑容加深,隻當不知趙燁是故意的,神情自若地站在他身側。
“殿下!”
緩過神的雙芸,推開身邊攙扶著她的雙菱,歪歪斜斜地裹著披風奔到了趙燁近前,撲跪在地,用自己滿是泥垢的手抓緊趙燁的衣踞,淒厲大喊。
“殿下,歐陽小姐因一己私欲,在宮裡對奴婢喊打喊殺的,求殿下為奴婢做主啊!”
刺目的味道衝入鼻腔,趙燁垂眸瞧著自己的衣踞,額角突突地跳。
趙燁屏住呼吸強壓忽然湧上喉嚨的嘔意。
歐陽琰琬離得最近,她看了眼麵色如常但沉默不語的趙燁,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將這片地兒留給雙芸。
她的舉動落在旁人眼中不過是歐陽琰琬嫌棄雙芸,不願意踩被雙芸弄臟的石磚路。
可廂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昨夜,趙燁雖神誌模糊,可他不止一次說她很香,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若她沒有記錯,準許進趙燁屋子裡的雙菱,從不佩戴香囊。
廂竹的目光先掃向被趙燁錦袍上被雙芸抓臟的衣踞處,再掃向雙芸腰間佩戴的香囊。
香囊被水浸濕,香味兒正濃,她站在一丈外都能聞見,再反觀趙燁一副抿唇不言語看不出喜怒的模樣。
廂竹有個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