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良久,終究還是不甘心地問出了纏在心頭的那句話:“廂竹,若本殿下納你為妾呢?”
他還未娶妻,他同歐陽琰琬又是自小的情意,在迎娶歐陽琰琬前,他是不能納妾的。
他會對廂竹說出納她為妾的話,分量極大。
趙燁相信,以廂竹的聰明,定然能聽說他話中的真心實意。
呼吸輕微心如擂鼓,不自覺地攥緊拳頭,就是趙燁此時此刻的狀態。
“四殿下,奴婢不願。”
趙燁驀地轉身:“你說什麼?”
廂竹保持著福身的姿勢一動不動,她低著頭,聲音輕柔卻透著堅定:“殿下,奴婢不願為妾。”
“你不願做妾,難道還想做側妃不成?”
趙燁雖拔高音量有了訓斥之意,可他在心中已經在盤算廂竹做側妃的可能性了。
也並非全無可能。
若是廂竹能懷上他的骨肉。
趙燁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廂竹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上。
昨夜廂竹離開的倉惶,她應該沒有服用避子湯,也不知她是否會……
念頭還未閃過,廂竹已經換福身為跪地姿勢。
“四殿下容稟,奴婢在入宮前,家中長輩為奴婢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極好的人,隻等奴婢到了年紀出宮,便會同奴婢成婚。”
廂竹說完這番話,心跳加快,她能感受到有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頭頂。
她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不管四皇子有多少試探的成分,她拒絕四皇子的言論傳出去,被管事嬤嬤知曉她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免不了要挨罰的。
廂竹的回答似烈火衝進了趙燁的身體,隻的他五臟劇痛,燒得他麵紅耳赤,燒得他隻想仰天狂笑。
趙燁真的笑出聲:“廂竹,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奴婢家中長輩為奴婢……”
“夠了!”趙燁厲聲喝斷廂竹的話。
因情緒太過激動,趙燁竟接連喘了幾口粗氣,他麵露驚駭之色。
他竟因一位宮女失態至此?
他又羞怒難堪,他堂堂四皇子,一國之母嫡次子,太子的同父同母的親兄弟,竟因為一個宮女,而不顧顏麵不顧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
若父皇知曉,該對他多失望?
父皇定然會責怪母後、皇兄,沒有將他教好。
廂竹噤聲。
趙燁沉默地看著安靜地跪在地上的廂竹。
他覺得自己病了。
他知曉不能再被廂竹隨意牽動心神,可他還是心軟、心疼。
他心疼她的手腕還傷著。
隻這麼想著,趙燁已經走上前避開廂竹受傷的手腕,將她扶了起來。
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溫柔,很容易引起誤會,趙燁換扶為拽。
趙燁索性用另外一隻手抬高廂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這雙眼睛,昨夜在他的夢中出現過無數次。
趙燁心神微晃,腦海裡的質問脫口而出。
“廂竹,你都已經是本殿下的人了,你豈能嫁給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