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菱臨走的時候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廂竹,非常貼心地把良才從椅子上扶起來。
她正好幫他安排個去處。
良才也知道此刻自己留在這兒就是為廂竹添麻煩,捂著腰一瘸一拐地跟著雙菱。
一時間,小花園亭內就剩下趙燁和廂竹二人。
卷著荷塘水汽的微風襲來,淡淡的幽香斥鼻撲麵,趙燁的努力繃著的冷臉輕而易舉就被催散。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不受控製,被一個宮女牽動心神的感覺。
趙燁索性不看廂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溫度。
“人都退了,既然你說讓本殿下親自問你,本殿下便問。”
“被調去了何處?”
廂竹:“寒池殿。”
趙燁不禁看向廂竹,這個回答實在出乎他意料。
就算是趙燁自小在宮中長大,聽見這座殿名時,他也要想一番此殿在何處。
有印象是因為前幾年,他在上書房時,不是聽見有人在傳寒池殿和深潭又淹死了宮人,就是聽見有人在議論寒池殿某間屋子的梁上又吊死了人。
當時七弟年紀還小,嚇得和五弟抱在一處,當晚還驚了夢。
為此,二哥罰了亂傳流言蜚語的宮人,禁令上書房不許再有人談及寒池殿之事。
若非今日廂竹提起寒池殿三個字,趙燁都把此處宮殿忘了個乾淨。
趙燁想到廂竹被調去這樣一處地方,他哪裡還有心思質問想旁的?
滿腦子都是,廂竹一個姑娘家,怎能住在寒池殿這等陰寒之地?
先不提殿中駭人聽聞的傳言是真是假,隻大殿後方的那一處泛著寒氣的深潭,都不可長久住人。
廂竹若真住去寒池殿,每日每夜的受寒潭寒氣影響,對身體會造成損傷的。
趙燁更關心廂竹的身體健康,可他又不願直言。
“為何去寒池殿?你可知那座宮殿死了多少人?”
趙燁換了個角落相勸,希望廂竹會改變主意。
廂竹溫聲細語:“殿下,在這座深宮中,每一段時日,便會有人死去。”
趙燁還想再說什麼時,忽得憶起他之前在書閣窗外瞧見廂竹時疑惑,她從何處歸來。
此刻再聯想起廂竹和良才談笑時,不正是從寒池殿回來的嗎?
她,已然去寒池殿瞧過。亦或者,
她都選好了住處。
應是他臨時起意將良才調到身邊,耽擱了她離開擷芳殿的時辰。
不然,廂竹此刻應該到了寒池殿的新住處。
趙燁消散的怒火重聚,漸漸燒上他的胸腔,針刺血肉的痛感密密麻麻遍布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