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裙的料子是上好的綢緞,青綠色的錦緞籠罩在晨曦中泛著柔和的光澤,衣袖如同情誼的蝴蝶翅膀,上麵繡著栩栩如生的花朵,似能聞見花香。
長裙布滿著密密的豎向褶子,直垂到腳腕處,很是獨特。
廂竹換了雙湖綠色的綴著珍珠的繡鞋搭配這身衣裳,看了腰桌子上的香囊,最終沒有攜帶。
這是去京郊彆苑,趙燁要見不少人,若趙燁因她香囊中的氣味兒失態,那就不是放她離開,而是讓她原地升天了。
趙燁看著站在他前麵的廂竹,漆黑的眼睛明亮動人。
他的眼光果然好,這身衣裳,真的很襯廂竹。
趙燁已經換了身湖藏青色長襖搭配著棕紅色短外褂的騎裝,黑褲長靴,烏發玉簪高束,清爽利落。
二人從擷芳殿的側門出去,換了尋常小廝衣裳的元寶牽著馬車等在巷子裡。
等他們上了馬車,元寶便駕著馬車從東華門出了宮門。
京郊彆苑,綠草如茵,一碧千裡。
陽光傾灑在開闊的馬場上,如同碎金鋪滿大地。
穿著華麗騎裝的少年郎們在馬背上身姿挺拔,韁繩在手中自如地掌控著方向。
馬蹄揚起陣陣塵土,爽朗的大笑卷入風中,肆意暢快。
貴族少女們也毫不遜色,騎裝精致而不失去灑脫,秀發在風中輕舞。
三人並駕齊驅,輕聲交談著,笑聲如同銀鈴在馬場上空回蕩。
“為了讓某人散心,韓世子可謂煞費苦心,可惜呀,某人不領情,滿腦子都是那成日裡跟小宮女廝混在一處的四皇子。”
最左側的少女身穿湖水藍銀色短裙騎裝,娥眉杏眼,瓊鼻櫻唇,嗓音軟糯動人。
明明是可愛靈動的少女,偏偏說話時跟淬了毒,難聽得緊。
此人正是兵部侍郎千金蔣夢菡。
兵部蔣侍郎兩年前是歐陽老侯爺的部下,在邊境同蒙奴大戰時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但再無法拿起刀劍上戰場。
聖恩浩蕩,讓他在京擔任了兵部侍郎一職。
蔣夢菡自小也是和歐陽琰琬玩在一處的,二人關係極好,說話自是無所顧忌。
她對歐陽琰琬的心慈手軟很是不滿。
換作她的未婚夫婿敢做這種事情,她不僅要了那賤人的命,還得狠狠地打未婚夫婿一頓鞭子才能解了心頭恨。
“菡妹妹還是這般彪悍,那你倒是說說,打完以後呢?未婚夫婿是要,還是不要了呢?”
歐陽琰琬右側穿著桃粉色騎裝的少女笑著打趣道。
蔣夢菡板著臉:“崔姐姐莫要笑我,咱們在說琬兒和四皇子的事兒。”
京兆尹獨女崔南露柳葉眉狐狸眸,穿著清爽的桃紅騎裝也難掩她的嫵媚之色。
她淺笑嫣然,素白的玉手直指前方:“瞧,咱們被你們惦記的四皇子,來了。”
歐陽琰琬早在第一時間看見了趙燁的馬車,她嘴角的笑剛剛綻放就被馬車中當前出來的女子擊潰。
蔣夢菡注意到歐燕琰琬的情緒變化,娥眉倒豎。
“她就是不要臉爬了琬兒夫婿的宮女嗎?竟敢纏著四皇子來此處,看我不將她那張厚臉皮扒下來!”
馬車停穩後,廂竹悠悠轉醒。
她還是第一次跟主子同乘馬車出宮,廂竹本來覺得會尷尬,沒想到,她坐上剛出宮門就睡了過去,一路上什麼景兒都沒機會瞧。
她會醒還是因為元寶在外說了句“四爺,到了”。
廂竹揉了揉泛酸的脖子,看了眼正襟危坐在他對麵的趙燁,鬆了口氣。
還好,這一路相安無事。
廂竹先撩起車簾下了車,她剛落地站穩,便聽見了漸漸行進的馬蹄聲,還伴隨著一聲嬌氣十足的高聲厲喝:“賤婢!看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