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外的竹林傳來嘈雜的雨點敲打聲,陳巡靜靜地站在窗前,抽著剛點上的香煙,注視著雷鳴下大雨傾盆的黑夜,他憔悴的麵容倒映在玻璃上。
“咚咚咚”急促而又突然的敲門打破了片刻的小憩。
陳巡心裡猛然一驚,長歎一口氣,掐滅了煙頭,然後打開了房門。
看看到一張清秀的麵容。
“是安然呀。”
安然喘著大氣急促的說:“陳博士一切……”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沒等她說完,陳巡就打斷了她。
陳巡打開房門,他沉重而緩慢的步伐走向實驗室。結局似乎早已知曉,他還是依然走向那扇門。
實驗室裡氣氛達到了頂峰,一雙雙眼睛注視著屏幕,都在期待著試驗的結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實驗室在一個比較隱秘的深山裡,離最近的城鎮要要駕車一個小時之久。這場實驗已經持續了整整五年之久,一場基因改造研究,旨在通過精確的基因編輯技術,使人類獲得全新的進化,以應對未來環境的挑戰。陳巡和他的團隊在實驗室裡夜以繼日地工作,他們小心翼翼地分析著dna序列,尋找著關鍵基因。
在無數次的失敗和調整後,終於,他們在一種植物找到了答案。
“彼岸花。”
彼岸花,梵語又叫曼珠沙華,是開在冥界的一種花。有種說法“彼岸花開開彼岸”,這裡的彼岸就是生的彼岸。彼岸花花語是“悲傷的回憶”,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彼岸花中有一種物質石蒜堿及其衍生物具有一定的抗癌活性,彼岸花在模擬的變異環境中展現出了驚人的生命力,它們的細胞在破壞後,能使死去的細胞迅速修複並且繁殖,保持生長。
陳巡望著溫室裡這些頑強的植物,再看看屏幕中正躺在實驗台的女兒,心中充滿了希望。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項科學上的突破,更是唯一能救女兒的方法。
他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再次浮現那個畫麵。
三個月前,女兒覓夏兩歲生日,陳巡一家三口駕車遊玩,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覓夏興奮地在後座上蹦跳,期待著即將到來的驚喜。陳巡和妻子交換了一個充滿愛意的眼神,他們知道,對於這個聚少離多家庭來說,能夠一起度過這樣的時光是多麼珍貴。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抵達目的地時,一輛失控的貨車突然衝入了他們的車道。陳巡迅速反應,但還是無法完全避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撞擊聲、玻璃破碎聲和金屬扭曲聲交織在一起,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事故後,女兒因腦部重傷,陷入昏迷,醒過來的機會微乎其微。
每天陳巡夫婦除了實驗室就是醫院來回奔波,直到那天醫院傳來噩耗,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醫生沉重的麵容和低沉的語調,告訴他們女兒的情況。陳巡感到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他緊緊握著妻子的手,試圖給予彼此最後的溫暖和力量。
在那一刻,陳巡意識到,儘管科學給了他們無限的希望,但生命的脆弱和不可預測性是無法用任何實驗來控製的。他必須接受這個現實,儘管這比任何實驗都要艱難。
他決定將剩餘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其他研究中,這天,一向和睦的家庭中,傳來了爭吵。
“不可以!那可是我們的孩子呀!”妻子竭力喊著。
“夏夏已經沒有活過來的可能了,再醫院時候就已經經受著非人的痛苦,現在都離開了,你還想著這樣沒有可能的事情。”妻子繼續說。
陳巡說:“如果說我隻想讓夏夏好好的活著健健康康的,哪怕有那麼一絲機會我也願意嘗試,包括我自己的生命。”
“可是,這個實驗隻在動物身上嘗試過,從來沒有在人身上嘗試過,如果和人的基因發生衝突,一些未知的結果你可以承擔嗎?”妻子接著問。
“我知道你的顧慮,通過實驗是可以實現壞死細胞修複的。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不然就真沒有希望了。這次實驗夏夏和我們同血型,還要去一趟實驗室。”陳巡說。妻子看著陳巡堅定的眼神,沒有在阻攔的意思,而且和他一同前往。
在女兒離開第二天,朦朧的夜色,陳巡夫婦駕車來到實驗基地。
“陳博士,可以開始了。”安然說到。
陳巡被拉回現實,沒錯,陳巡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決定利用基因改造技術,把彼岸花中的生物基因中複製修複的特性,使女兒獲得新生。
這樣聽起來很荒唐的事情卻是確實能夠實現的,陳巡一直堅信著。
各個人員準備完畢,下麵就開始實驗。
“開始。”
這次實驗,是首次在人身上試驗,陳巡把離世的女兒,捐獻給醫學科學科研事業。其實他的私心除了妻子之外,其餘人員卻渾然不知。
此刻包括陳巡在內的所有人,都注視著實驗室內的一舉一動。
覓夏躺在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儀器,她的眼睛緊閉,像睡著了一樣。實驗室裡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各種儀器混在一起的滴滴聲,貫徹著整個空間。
心電監護儀、呼吸機、血濾機、eo、輸液係統、crrt等儀器都在有條不穩的進行。隨著其中一名研究員將提取充足後的藥物,隨著輸液係統注入進覓夏體內。
陳巡看著屏幕內,此刻心跳已經到了最高點。他看向妻子,此刻隻有妻子懂得心裡那份忐忑。
覓夏體內dna雙螺旋結構,從破壞到重組,壞死細胞破壞到修複,不斷進行著。
三個小時過去了,隨著心電監護儀顯示,覓夏開始逐漸有了自主呼吸。陳巡濕了眼眶,他儘力克製著內心的喜悅。
“我們成功啦!這項技術隻有我們能掌握,我們十年的心血呀!終於成功了。”其中一個研究員說。
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陳巡知道他花了十年時間去找彼岸花並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提取出來物質,終於在今天得到答案,他是成功的。
陳巡來到女兒覓夏病床前,輕輕地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陳巡的目光溫柔地落在了覓夏蒼白的臉上,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女兒的手。
儘管覓夏閉著眼睛,他輕聲地對覓夏說:“寶貝,爸爸在這裡,不要害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爸爸找到了治療你方法,你要快點好起來。”陳巡的話語中充滿了堅定和愛意,他希望這些話能夠穿透覓夏的夢境,給她帶來安慰和力量。
在病房裡,時間仿佛變得緩慢。陳巡就這樣靜靜地陪伴著女兒,他的思緒飄向了過去,回憶起覓夏小時候的點點滴滴。他記得她第一次學會騎自行車時的興奮,記得她第一次在學校的演出中扮演小天鵝的可愛模樣。每一個記憶片段都像是一顆顆珍珠,串聯成了他生命中最寶貴的項鏈。
陳巡知道,無論未來有多麼艱難,他都會像現在這樣,守護在覓夏的身邊,直到她再次睜開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因為作為父親,他有責任讓女兒知道,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是一個人。
另外一邊,辦公室內另外黃安教授和兩個研究員開始討論。
“這個科研項目花了大量時間去完成,我們的團隊可以說是僅此一家。諸位有什麼見解。”教授黃安說到。
“如果這項基因改造技術能夠成功,那些死亡的人,麵臨死亡的或者得絕症可以大大降低了死亡率,這群人對於生死往往處於恐懼,他們想活著。”其中張研究員說。
楊研究員說:“我們利用這群人恐懼死亡的心理,利用起來狠狠賺一筆。”
黃安說:“現在數據在陳巡博士手裡麵,這個提前技術隻有他掌握了。”
楊研究員意味深長接著說:“要不,我們……”
三人對視,仿佛都讀懂了一切。
半夜,監控出了故障,畫麵裡是滿屏的雪花讓人眼花繚亂。一個黑色的身影,打開實驗室門,接著是一陣一陣鍵盤敲打的聲音。不一會兒,他透過屏幕他露出來滿意的笑容。
“到手沒有?”
“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