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芥?!”
一道聲音從下方傳來,家入裕樹低頭一看,是狗卷棘。
狗卷的體術很強,地形偏陡峭,但他幾個跳躍,就到了家入裕樹的麵前。
“大芥?”
“我沒事。”家入裕樹看到了狗卷對他的擔憂,和對他身上的特級咒靈緊擰的眉心。
“抱歉,無慘在和我鬨著玩呢,隻是玩耍的方式有些粗暴,讓學長擔心了。”
狗卷棘:“……”玩?
家入,不要對你的咒靈有那麼大的濾鏡!
家入裕樹:“當做補償,明天我再請學長吃大餐吧?”
狗卷眼睛一亮:“明太子!”
好耶!
家入裕樹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握著手機,一邊說:“今天不行,是因為——”
在金發少年拿出來時,屏幕還亮著,觀眾可以清晰地看到——是一個錄音界麵。
“有十分重要的消息,要先和五條老師彙報。”
家入裕樹中止了錄音,保存了文件。
然後……發給了五條悟。
這一段錄音的內容,正是家入裕樹和那叫做“鬆尾真樹”的詛咒師的對話。
【?!】
【靠?!】
【還有這一手?!現在我宣布——猩猩回戰的智力天花板正是此人!】
【裕樹!!!!】
【好牛!!】
【傑的聲優沒變,也就是說,悟肯定會認出來】
【激動得我要大吼一聲了,羂索這個老陰比終於要暴露了?!】
【可是悟就要知道他的摯友在死後都沒有安息了……】
【……】
【前麵是魔鬼嗎?!】
白發老師大概率是在忙,並未及時回複。
等他們和伊地知彙合,開車去五條宅時,白發老師才回了個:“?”
“音頻?裕樹是發錯了嗎?現在已經過了撤回的時間,那麼老師肯定是會偷聽的哦!”
【……】
【啊啊!】
【心情無比複雜】
十秒後。
嗡——
家入裕樹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也不知怎的,鈴聲在還算這寂靜的車內尤為刺耳。
等他接通電話後,對麵的人的嗓音壓得又冷又沉。
“你們在哪兒?”
對方的嗓音從聽筒裡泄出稍許,又沙又啞。
好似在是粗糙的砂礫中摩擦,再硬生生地擠出來的那般。
伊地知心尖一顫。
他從未聽過五條悟如此失控的聲音——
在印象中,對方一向是那個從十幾年前起,就唯我獨尊的最強。
伊地知嗓音發著抖,報了他們所在的公路的名字。
五條悟:“伊地知,靠邊停車。”
“嘟——”
電話掛斷。
聲音灌入耳蝸,伊地知潔高不禁頭皮發緊,連忙靠邊停下。
中途還險些手忙腳亂,忘記拉手刹。
僅三個呼吸後。
身為咒術師的他們能感知到空氣中的咒力扭曲。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半空多了一道高大頎長的人影。
是五條悟!
五條悟他仍戴著那一黑色的眼罩,遮擋住了上半張臉,嘴角拉平。
伊地知能感知到他的怒意。
仿若掩藏在寒冰表麵下的活火山,隨時會被一點即燃。
他噤若寒蟬。
五條悟沒有說話。
他直接出現在了家入裕樹身邊,手掌搭在了學生的肩上。
隨即發動從術式順轉「蒼」裡延伸出來的瞬移。
兩人瞬間消失不見。
直播間的鏡頭一轉,到了一處氛圍安寧的綠園。
【墓園…嗎】
從麵前墓碑上的字看出,這裡是安葬著…夏油傑的地方。
“躺在裡麵的人,是我的摯友。我們是很久沒見了,但他的嗓音,老子還不至於認錯。”五條悟開口了。
老子。
家入裕樹注意到了他的自稱。
白發教師一邊說,一邊摘下了纏在臉上的眼罩。
那一雙璀璨澄澈的蒼空之瞳露了出來,眸底有風暴似的情緒翻湧。
“不是和傑相似的嗓音,也不是音頻剪輯合成……”
“我確定,那就是傑。可他,是被我親手葬下的。”
“那‘他’,是誰?!”
【哭了】
【悟的威勢好強……】
【從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能不生氣嗎?!】
【他唯一的摯友,他親手殺死的摯友,也是他親手埋葬的摯友,早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羂索掘了墳】
【罪魁禍首還用著他的摯友的身體,算計了他,把他關進獄門疆】
【等他再從獄門疆出來的時候,就被告知——他的老師、學弟,學生,已經都是死的死,殘的殘了】
【嗚嗚嗚!】
【換成我,真的要瘋了】
家入裕樹的眼眸微垂,說道:“老師,那個詛咒師是丹鳳眼,眉毛細長。耳垂上還有黑色耳擴。”
這是他觀察到的特殊信息。
“您…有印象嗎?”
五條悟胸膛起伏。
他在呼吸。
“當然有了。”他終於說話了。
“聽起來除了沒有那一撮怪異的劉海外,幾乎就和那家夥一模一樣!”
白發教師伸出了手,指向他們麵前的那一塊墓碑。
……
短暫的寂靜。
家入裕樹抬起眼,看向眼裡淬著怒火的白發老師。
“老師,恕我冒犯,我提議——重開棺材。”
聞言,沉默了一路的無慘也從式神使的衣領中鑽出,看了一眼墓碑。
“老師,世上沒有死而複生。”家入裕樹輕聲說道。
“我懷疑,是有人篡奪了您的摯友的身體。”
五條悟豁然一頓。迅速轉頭,看向他的學生。
家入裕樹與他四目相對,聲音沉穩,說道:“奪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