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時,霧氣中忽然傳出了一陣悶哼聲,這聲音還聽著有點耳熟,季觀棋用兩秒的時間確定了這人是誰,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不想那人已經衝出了迷霧,直接撞到了季觀棋的懷中,將季觀棋都撞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蕭堂情。”季觀棋伸手扶住了對方,看著這人唇角帶血,看上去仿佛是受了傷的模樣,季觀棋眉頭緊皺,這模樣可真是眼熟。
“你乾什麼了?”季觀棋怒道:“你剛剛乾了些什麼?”
現在的蕭堂情顯然沒法回答季觀棋,他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乾脆就這樣掛在了季觀棋身上,重重地喘氣道:“難受……”
從靈力進入蕭堂情脈絡的那一刻,季觀棋就確定這人絕對是修煉了邪修功法。
因為上輩子,蕭堂情就是撿到了邪修的功法然後據為己有,融合了多個功法進行修煉,險些走火入魔,就是如今的這幅架勢。
經脈紊亂,靈力亂竄,這熟悉的感覺讓季觀棋怒上心頭,他撤回了自己的靈力,咬牙道:“蕭堂情,鬆手!”
上輩子他廢了不少靈力才將蕭堂情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下拉了回來,可後來對方卻嫌棄他多管閒事,對他冷臉相待,明明是救命之恩,卻隻是冷漠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勿要擋我修行之路。”
所以這次,季觀棋可不打算再管這個忘恩負義的人了。
“難受。”蕭堂情被推開後就靠在了樹邊,坐倒在地上,他微微仰起頭看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腦子裡一片混亂,隻覺得眼前人有些眼熟。
他什麼都聽不清,半眯著眼睛瞧著季觀棋轉身離開的背影。
“是你……”蕭堂情啞聲道:“彆走,彆走……”
季觀棋的背影稍稍一僵,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順便反手劈下一劍,君子劍帶著雷霆之勢從中間爆開靈力,硬生生將這迷霧給衝散了。
他收了劍,轉頭斜睨了一眼靠在樹邊已經昏迷過去的蕭堂情,不知道這人是自己靈力暴亂而暈過去還是被季觀棋的靈力震暈的。
“後會無期。”季觀棋毫不留戀地朝著遠處禦劍而行,他得快些走了,被蕭堂情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估摸著烏行白一行人已經快要到了。
若是和烏行白碰麵,那又走不了了。
蕭堂情在陷入深度昏迷前,隻感覺站在前麵的身影那麼眼熟,和三個月前將重傷的他從秘境裡背出來的人的背影看上去很像。
“你是誰……”昏迷前,蕭堂情低聲喃喃著。
等蕭堂情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耳邊似乎是有些嘈雜,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他醒了,頓時圍了過來,於是他一睜眼就看到奚堯在自己的身邊,對方滿臉擔憂道:“二師兄,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蕭堂情思緒漸漸回籠,他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破廟裡,四周殘破不堪,而廟上的神像倒是十分乾淨,他道:“這是哪裡?”
“奚堯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躺在樹邊,便帶著你來了這廟裡。”一旁的喬遊抱臂走了過來,道:“小小一個羅鎮而已,怎麼就能讓你經脈亂成了這樣,差點走火入魔。”
“師尊也來了?”看到奚堯和喬遊,蕭堂情頓時坐起身來,道:“我在路上遇到了邪修,一時不備才被偷襲了。”
“料想也是如此,否則這裡怎麼會有邪修能攔得住咱們。”喬遊滿臉不屑,他向來自持修為甚高,從不將這些小事放在眼裡。
“師尊和大師兄正在外麵。”奚堯溫和道:“說來也巧,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這邊升起了霧氣,還沒來得及驅逐,就看到了君子劍的劍光。”
“君子劍的劍光……”蕭堂情忽然想起了之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背影,便立刻問道:“在哪看到的?”
“在村尾那邊,正好和你的方向相反。”奚堯語調溫柔,繼續道:“這霧氣著實是有些怪異,不過好在已經破除了,有師尊和幾位師兄在,倒是安心許多。”
“君子劍的劍光算什麼?”喬遊聽到這話,立刻笑了,道:“你是沒見識過師尊的方天畫戟,那神兵利器,若是全力一擊,便能畫地為牢,引得萬象變動,輕輕鬆鬆就能粉碎一個修士的神魂,令他不入輪回。”
喬遊本意就是想要吹噓一下烏行白的厲害,這世間能讓他心服口服的,也隻有烏行白了。
可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了,顯然是再次被禁言,頓時異常困惑地看向門外,隻見烏行白走了進來,冷眼瞥視了他一眼,漠然道:“聒噪。”
季觀棋是跟在烏行白身後進來的,他的劍就在身側,神情和往常一般,仿佛剛剛的話對他並無任何影響。
他在烏行白麵前向來是微微垂眸,不會去直視這位鎮南仙尊,因此並未瞧見烏行白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色。
季觀棋也是心塞,但隻能自認倒黴,明明烏行白他們應該半天才到,卻不想行程縮減了大半,以至於季觀棋剛剛走出了村子就和烏行白一行人遇到了。
這場麵,季觀棋也隻能說:“師尊來的正好,二師弟似乎是受傷了。”
他現在比誰都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