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陳言肆的呼吸拂在她臉頰,手還掐在她脖子上。
一陣手機震動。
溫書晗連忙接通,借機把他推開,快步走到落地窗邊,語氣鎮定:“棠姨嗯他應該加完班了,我們待會兒就回去嗯,好,拜拜。”
電話掛斷,她攥著手機回身,陳言肆正背對著她慢條斯理穿外套,一雙長腿閒適地站直,微垂的深色褲料被動作牽扯,印出幾根很淡的褶皺。
溫書晗移開視線看向圓幾,發現他把蝦餃和參雞湯都吃完了,隻有那盤蔥燒海參原封不動。
真浪費,她忍不住碎碎念:“早知道就不來送飯,餓死你算了”
他冷森森:“你真把我當聾子?”
“”
不理他。
淩晨回到老宅,各回各的臥室。
陳言肆一開門,看見地毯上堆了一個牛皮紙箱。
裡麵都是他之前送給她的禮物。
陳言肆不緊不慢走上前,拿起一個絲絨禮盒摩挲片刻,眸色暗了一瞬,麵無表情把東西放了回去。
一牆之隔,溫書晗正在洗澡。
霧氣適合放空,她想了很多。
那些禮物除了項鏈手鏈之外,還有十七世紀的鴿血紅項圈,本來是要對外展出的孤品物件,現在被他拍下了。
全都是獨一無二的貼身首飾。
像某種藕斷絲連的牽扯,正一圈一圈地往她身上纏繞。
她把禮物歸還之後,陳言肆什麼反應都沒有。
以他的性子,要是彆人做了他不情願的事,他可以明麵威脅,也可以暗中操作,總之動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完全斷了她的想法。
但他沒有,隻是原封不動收下了。
溫書晗不讓自己多想,默認這事翻篇,兩人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隔天照常練舞。
傍晚下班時間,她和趙妍一起走出大廈。
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遠遠地看見廖曉雨。
對方停在一輛邁巴赫後座車門前,被從車上下來的男人摸了摸腦袋。
不等趙妍好奇,身後已經有舞團裡的人議論:“那男的誰啊?”
另一人說:“是她舅舅吧,之前也來接過她。”
“想起來了,聽說她舅舅是公司高層。”
“聽見了嗎書晗?”趙妍懟懟她胳膊,“我說呢,大家都是簽的旭昇,就她趾高氣昂的,天生一股仗勢欺人的小人得誌感。”
溫書晗很少議論無關緊要的人,趙妍正欲跟她八卦幾句,她恰好接起一個電話:“喂?”
聽筒裡是溫柔平實的女聲:“您好,請問是溫書晗女士嗎?”
“是我,有什麼事嗎?”
“溫女士您好!本次來電,是為了感謝您給中心動物園捐的一筆維護資金,它將用於給動物們改善居住環境,並且購買醫療用品,救助一些沒有野外生存能力的受傷動物,將它們收治在我們動物園裡。”
溫書晗整個人都愣了:“您說,那筆錢是我捐的?”
“是的,捐贈人填的是您的名字,手機號也是您的。為了表示感謝,我們將以郵寄方式給您贈送一些紀念品,請問您方便簽收嗎?”
“什麼紀念品?”
聽筒裡欣然一笑:“是我們動物園最新一季的文創周邊哦,您看您是喜歡背小書包的水豚玩偶,還是毛茸茸款水豚疊疊樂,還是卡皮巴拉佛係頂橘子?還有騎烏龜的,您喜歡嗎?”
“”
溫書晗覺得頭頂有一百隻水豚在走來走去。
事實上也真的是一百隻紀念品。
肯定是陳言肆的手筆,不然誰會以她的名義一口氣捐一千萬。
上次她把禮物還回去,這次他就換了種方式跟她斡旋,好一記拉扯不清的回旋鏢。
雖然像個惡作劇,但又實打實做了件好事,讓她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分手時訂下的互不打擾規則又被破壞了。
所以他到底想乾什麼?
與此同時,陳言肆正在領勝國際大廈頂層,同另一集團的話事人周旋。
“南灣新區的開發項目,尾款結清期限可以給你們再延。”陳言肆搭著二郎腿,指尖在放鬆的膝蓋上輕輕一叩,“條件是,航拓百分之七的股份。”
對麵人一聽,緊繃的神情多添了一分為難,賠笑道:“謝謝陳總替我們著想,但是股份這事兒可以是可以,需要一些時間,然後你看看,能不能降到百分之三?”
陳言肆神情冷淡,不做心慈的退讓:“李總,沒有人會無條件給你當靠山。”
一局將勝,桌麵上的手機開始震動。
陳言肆懶得分神瞥向屏幕,不知是誰打來的,一旁的邱助立刻會意,拿起手機到遠處替他接通。
聽筒裡立刻傳出有點鬱悶的柔嗔:“陳言肆!是不是你乾的?那麼多隻水豚我哪裡需要?”
邱助理連忙戰兢,安撫地回:“是溫小姐嗎?您先彆激動”
那邊頓了頓,平靜了許多:“抱歉。陳言肆在忙嗎?他忙完的話您讓他給我回個電話,麻煩了。”
“好的。”
邱助理回到談判桌旁,借著服務生上茶的間隙,他將手機還回,彎腰低語:“陳總,是溫小姐。”
陳言肆眉稍一動:“她說什麼?”
“她說水豚太多,她不需要。”
聞言,陳言肆鼻腔裡哼笑一聲。
“那她要什麼?”
邱助理支吾片刻,撓撓太陽穴:“要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