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呼喊入耳,趙基扭頭去看,就見衛固隔牆將一口劍朝他拋來。
趙基伸手抓住劍鞘,剛拔劍出來,轉身就見十幾個退過來匈奴人,這些匈奴人想也不想轉身就朝校場區域而去。
火光照耀,粗略觀察,感覺校場約有二三百匈奴人。
附近地上匈奴人不下百餘人,多數是傷而未死。
還有個匈奴人很是凶頑,自知難活,左臂撐地,腿腳蹬地,右手舉刀朝趙基挪來。
趙基想也不想,走過去隨意一劍,結束了這個匈奴人的執念。
砍死這個人,一瞬間趙基腦海空白,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又察覺校場那裡還在戰鬥,當即快步就朝那裡走去。
血水橫流,地麵濕滑。
等他來到校場區域,匈奴人朝最裡麵跑去,似乎想要通過營房翻越板築的高牆。
王植帶著十幾個精銳親兵正大肆揮砍,很是凶猛的樣子。
西門儉快步來到趙基身前:“是否鳴金?”
“鳴金!”
趙基才想起來該乾什麼,對一身是血的西門儉說:“告訴匈奴人,投降不殺!”
“是!”
西門儉應下,他身邊兩個虎賁提著銅鑼就開始敲響,仿佛退兵信號一樣。
用鳴金作為追殺號令,也是一種取巧。
虎賁初成,還沒有經過嚴格的鼓號訓練,不會有本能反應。
鳴金聲中西門儉轉身要去勸降,又看了一眼趙基,原本背上的兩杆赤旗此刻染血後旗麵緊貼在竹竿,仿佛光禿禿的。
背上鬥篷更是全部濕漉漉的,緊密貼在趙基背上。
又看一眼地上幾具裂開的殘缺匈奴人部件,西門儉走神,感覺趙基扭頭要看自己,西門儉趕緊邁步大呼:“趙屯將令,投降不殺!”
一個裝死的匈奴人起身持矛緩步就要來刺趙基時,趙基轉身一劍斜撩斬斷木矛,踏前一步重重斜斬。
趙基也是第一次知道,如果劍鋒利,真能有一種血液爆裂而出的殺傷效果。
鳴金聲中,營區各處的虎賁衝殺而出。
裴秀、衛固二三十步外看到趙基這一劍斜劈斷人數截的場麵,兩個人默契互看一眼,都有些讀不懂對方眼神。
而另一個方向,魏興剛解首完畢,提著三顆他的軍功,就見趙基擦拭劍身血跡。
一時之間,魏興思維凍結。
隨即將這一串人頭掛在腰上,轉身去追逐校場內頑隅負抗的小股匈奴人。
軍營外,劉賀都喝止不住潰敗部眾。
他身邊就十幾名騎士,百餘名潰散部眾任由他鞭打,就是不肯返身再戰。
甚至還有人說他的好大兒劉平戰死,劉賀都一刀劈死對方之際,就見營內守軍殺奔而來。
剛剛喘口氣的潰兵了更是轉身就跑,劉賀都也隻能翻身上馬,在騎從伴隨下向東北而逃。
匈奴人丟棄火把,隱入夜色。
騎馬衝出的追兵隊、疑兵隊直接追擊,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故作疑兵了。
隻是軍營內各處屋舍燃燒,火光明亮,傳到了絳邑駐軍這裡。
駐軍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在城內,一部分在城外營寨。
城內都尉馬枝登城注視,也隻是注視罷了。
他出自馬矢氏,矢者,廉頗數遺矢的矢,因不雅,多自稱馬氏。
也就河東鄉黨們,介紹的時候,會好意幫他們補全原本的姓氏,以彆關中、河北馬氏。
哪怕他的侄兒就在虎賁營地裡,馬枝也不會冒險。
絳邑失陷,河東南部將無險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