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傳來了蘇苡安慵懶又困倦的聲音,
“彆吵我睡覺~”
“大小姐安好!”吳管家看向老爺,稍稍鬆了一口氣。
吳管家自小就是蘇懷仁的書童,識文斷字,還有點小機靈在身上,一向很得蘇懷仁的器重。
彼時,吳管家看看牆根下堆積的柴火,馬上就去搜老周身上,發現了火折子,
“老爺,大小姐的門窗都被頂著,能不能是老周昨夜來縱火,想燒死大小姐,正巧被鎮北王撞見了,才殺了他。
鎮北王還特意留下了他的匕首,是想給我們提個醒兒?”
蘇懷仁連連點頭,“應該是這樣,這可如何是好……”
彼時,蘇苡安走出來了,雙手揉著惺忪睡眼,
“爹爹,既然是鎮北王救了我一命,我要去感謝他才是。
你給我拿些銀票,我連帶著這匕首,一起送還給他。”
蘇苡安說著話,就蹲下身來,拔出了匕首,還在屍首的衣衫上擦了擦血,而後,一臉期待地看向蘇懷仁。
蘇苡安的行事作風就是從不吃一點虧,昨夜睡覺被打擾,可不得勒索一筆精神損失費嘛?
蘇懷仁表麵文官清流,隻愛詩書不愛金銀。
實際上,他把錢財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現下要他給鎮北王拿銀票,無異於割肉。
可是,這匕首看著很貴重,不還回去,好像不行。
苡安空手去還匕首,他這個做父親的毫無表示的話,又有顯得他不會辦事……
於是,蘇懷仁隻能忍痛掏了二百兩,為了看起來多一些,他特意給的是銀錠子。
天一大亮,蘇苡安就大包小包帶著東西打馬出府了。
隻說都是給鎮北王救命之恩的謝禮,誰也沒懷疑她。
蘇苡安騎著馬,開開心心地直奔城門而去
到了城門口,蘇苡安被兩個百姓打扮卻又脊背筆直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淩大夫,大清早的,你要去哪裡啊?”
蘇苡安心中一凜:
淦!
他們兩個,不是昨日去回春堂蹲我的侍衛嗎?
蘇苡安雙眸沉靜,語氣輕鬆,
“我出城去辦點事,馬上就回來。”
“我替淩大夫去辦吧,你隻要集中精力為我們主子辦事即可。”
兩個侍衛不由分說,拽起了蘇苡安的馬韁繩,掉頭就往鎮北王府走。
把蘇苡安‘護送’至鎮北王府,跟烏二副將耳語了幾句。
烏二看著她大包小包地掛在馬上,明明是要出遠門。
還好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才沒讓她跑了。
王爺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女人,不簡單,也不老實!
可是,她也是真的有些本事在身上,昨夜,王爺用了她開的安神香,一夜無夢好眠。
王爺自從被那個北幽惡女強上,留下了心理陰影,好幾年沒睡過一個整覺了。
現在,王爺的病隻能指望她了,絕對不能得罪一點。
烏二恭敬地衝她抱拳,
“淩大夫現在是我們王府的貴賓,有什麼事,讓我去辦就好了,你專心給王爺治病就行。”
蘇苡安隻跟他好虛與委蛇,
“有勞烏將軍了,我需要城外三清觀裡的陳年香灰,給我兒治病做藥引子。”
“淩大夫放心,我一定取回。”
蘇苡安內心叫苦不迭:
施針而已,穴位都知道了,是個大夫就能乾,乾嘛要去城門口蹲我啊?
是不信我給的藥方真能解毒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鎮北王,人品不行。
蕭北銘再見蘇苡安,病弱又清俊的臉上,閃著凜凜寒光。
那是積年累月在戰場,沉澱下來的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