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將沈穗寧難以置信的神情儘收眼裡,他抬手在沈穗寧的發頂按了按,說道:“歲歲不記得了嗎?我說過,‘歲歲,你是我的!’歲歲就這麼忘記了,可真叫我傷心啊。”
沈穗寧的大腦徹底宕機,她瞳孔不自覺地放大,恐懼盛滿了雙眼。
此刻,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一個有著好看的容顏的男人,而是一個駭人的魔鬼。
沈穗寧死死抓著被子,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到底是誰?”
“江洆。”男人回答。
沈穗寧的腦袋被二次暴擊,隻一瞬間,小臉兒慘白一片。
江洆,江潤朗的小叔,江家的禁忌,五年前明明已經傳來了死訊。
怎麼會!
沈穗寧險些脫口問一句:“你是人是鬼?”
江洆當然是人。
剛才在他輕拍她的頭頂時,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掌心的溫度。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不!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沈穗寧的臉色又白了一個度,她死死盯著江洆的眼睛,問道:“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江洆瞧著沈穗寧這模樣,無奈又心疼。
按捺住在沈穗寧臉頰上捏一下的衝動,江洆說道:“江潤朗那個性無能的家夥,你真的以為他能帶給你一夜歡愉?”
“什……什麼?”沈穗寧有一些耳鳴,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
江洆朝前傾身,靠近沈穗寧的耳邊,說道:“歲歲心口上有一顆紅色的小痣,我當時很喜歡,都給咬破了,歲歲都被疼哭了,還記得嗎?”
沈穗寧瞳孔瞪大,雖然當時喝醉了酒,但對這段記憶還是很清楚的,還是因為疼得她酒都醒了一些。
想到這裡,另外一段記憶也湧進了沈穗寧的腦海裡。
那是她被疼哭之後,她被哄著說出的話。
那句話是:“阿洆,我愛你。”
一瞬間,沈穗寧隻覺得頭暈目眩,若不是被被子纏住,她必定會栽倒下去。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
沈穗寧喃喃,此刻恐懼蔓延心房。
那晚的人如果不是江潤朗,那他為什麼會跟她結婚?
如果江潤朗真的像江洆說的性無能,那江家人又怎麼會沒有懷疑江江是江潤朗的孩子,還會那麼寵愛江江?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一道稚嫩的童音傳了進來,“爸爸!媽媽醒了嗎?”
音落,沈穗寧就見江洆從床頭櫃上拿了個遙控器,打開了房門。
“噠噠噠。”
一道急切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等沈穗寧轉身看過去,就被一個軟乎乎的身子撞進了懷裡。
“媽媽!我終於見到你了!”江一諾興奮地鑽進了沈穗寧的懷裡,手短的他無法抱住沈穗寧的腰,便緊緊地抱住沈穗寧的胳膊,不停地叫著:“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沈穗寧垂眸看向江一諾,儘管她無法相信,甚至還很抗拒,卻不知為何,在看到江一諾圓溜溜的眼睛時,心就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她似乎無法冷漠對待這個小朋友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