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
一整鍋雞湯,被摔到地上。
熾熱的湯汁飛濺,裹著足以劃破皮膚的陶瓷碎片,朝陸甜襲去。
她一動不動,像是正期待更加劇烈的疼痛,來壓抑正在土崩瓦解的內心。
“甜甜,小心!”
斐竟一聲大吼,瞬間讓陸甜眼前一陣天翻地覆。
人被他護在身下。
僅隔著一層單薄的居家服布料。
後背一大片肌膚被燙傷嚴重。
脖子到臉側的位置,陸甜側頭,隻見密密麻麻的十幾條傷口正在冒血。
而她,完好無損!
“斐竟,你……”
“叫老公,你這麼叫我,我就不疼。”斐竟撐著一條胳膊,生怕壓到什麼寶貝似的。
人在真正危險到來時的表現,最真誠。
陸甜咬爛了一嘴嫩肉。
她必須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提醒自己。
眼前這個深情款款,溫柔至極的男人,他出軌了!他背叛了他們的婚姻,撕碎了她身為人妻最後的那一點尊嚴!
“嘶!好疼,想要老婆親一下。”
誰能想到,世人眼中冷血無情的斐閻王,也有主動湊過來撒嬌的一麵。
陸甜不做任何反應。
兩人四目相對,安靜了好一會兒。
她才艱難的,問了一句,“斐竟,三十號,真的不能送給我嗎?”
“甜甜,我是為了你好,乖一點,好嗎?”
注定的不歡而散。
管家趙媽找來家庭醫生,替斐竟處理傷口。
陸甜完全不關心,隻交代一句小點聲,她要休息了,便關上兒童房的房門,吞下一大把止痛藥。
微信聊天界麵裡,主治醫生的一條消息,顯示未讀。
——【陸小姐,肝癌可以進行配型醫治,並非無藥可救。】
——【您真的確定要放棄治療嗎?】
同一時間。
京港肝膽醫院,係主任辦公室。
“喏,兄弟,我能幫的就這麼多,不過我就納悶了,你家小團子天天吵著要媽媽回來,你怎麼就……”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一身機長製服的男人從椅子上起身,丟過來一個粉色小書包,語調清冷,言簡意賅,“我飛巴黎,一個星期後回來,照顧好我女兒,還有,她!”
斐家莊園。
三樓。
斐竟包紮完,俊朗立體的臉上,仍是一片死灰燃儘的空洞。
他呢喃自語,“甜甜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我受傷,她不會這麼冷漠的。”
“還能因為什麼?女人都是最敏感的存在,你跟外麵那小金絲雀的事,八成陸甜是嗅到點味道了。”
陳意,唯一能自由進出斐家莊園的人。
更是從高中就開始見證陸甜跟斐竟浪漫愛情的旁觀者!
“不可能,我跟陸悠悠就是玩玩,各取所需,瞞的很好。”這一點,斐竟向來很自信。
陳意收拾好醫療箱,聳肩,“局外者清啊,阿竟,都十幾年了,你應該最了解陸甜的脾氣,悠著點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