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不小心撞翻了床頭櫃,那藥……”
“是我在網上買的保健品,”陸甜頓了一下,補充一句,“用來備孕的。”
斐竟很難相信任何人,對她也算是唯一的例外。
可例外總有更加例外的時候,上一次去斐氏集團的事,八成是讓這個男人起了疑心的。
“囡囡走了,阿竟,我還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你不願意嗎?”小心翼翼的語氣,挑不出一點錯處。
斐竟心裡愧疚,也難受。
他沒多想,隻是很溫柔很溫柔的將陸甜攬入懷中,手上力度適中的替她按摩因高燒而僵硬酸痛的肩頸。
好一會兒,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裹著熱浪,卷進她的耳中。
“老婆,你身體弱,要孩子的事不著急,聽話,嗯?”
“不急嗎?還是你在外麵已經有私生子了?”陸甜真是惡心壞了,有些話,脫口而出。
斐竟一愣。
她順勢莞爾,說笑,“好了,隨便講講的,反正我老公那麼愛我,還說自己出軌就不得好死!我當然不會懷疑你不忠了。”
那一句“出軌就不得好死”出口。
陸甜看得真切,哪怕再無所畏懼的商業強者,也會有心虛不安的恐懼一麵。
像是為了強行轉移話題。
斐竟指了指手機上的備忘錄,“甜甜,你這是……”
“都說了是怕搞混囡囡的忌日,咱媽那麼迷信,又是斐家的人過世,真弄錯了,反到是麻煩。”
斐母是斐竟的七寸。
當年斐母從農村出來,去夜總會陪酒,也算有幾分姿色。
後來被強迫,懷孕。
因為沒錢打胎,隻能把兒子生在肮臟的公共衛生間裡。
這一段黑暗的過去,於驕傲的斐總而言,是絕對絕對,不能被公之於眾的。
話畢,他抱著她,長歎一口氣,“讓你和她相處,是委屈你了。”
“我沒事,你開心就好。”
反正再用不了多久,斐竟,你的妻子,便不再是我。
至於陸悠悠,真心希望她可以母憑子貴,讓你親愛的母親,如願以償的抱上大孫子。
次日,由於抽屜裡的抗癌藥和止痛藥都沒了。
陸甜隻好親自去趟醫院,找主治醫生重新開藥。
在診療室外等號的時候,一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腿上坐著個粉雕玉琢,同樣佩戴泡泡瑪麗口罩的小女孩。
女孩軟乎乎的小臉蛋,總是一歪一歪的,靠向陸甜。
陸甜不喜歡陌生人靠近。
她禮貌的往遠處坐了坐。
男人側頭,白熾燈耀目的光線,在他琉璃一般晶亮的眼睛上反射。
不得不承認,僅僅是一雙眸子,都光彩絢麗的極度勾人。
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尷尬。
陸甜想起身,去診室門口等。
男人倒是先一步說道:“香奈兒五號,有些老成,你可以試一試經典邂逅。”
“那個,先生,我們……”熟悉嗎?
“身體不好,就不要穿高跟鞋,這會讓你覺得渾身緊繃,無法隨時隨地的放鬆。”
“不是,我……”
如此自來熟,真讓人不適應。
小護士喊到陸甜。
她鬆了一口氣,想趕緊走人。
誰料到,男人抱著女孩追過來,一路絮絮叨叨,“我推薦老爹鞋,牌子的話,還是要……”
砰!一聲,洋娃娃一樣的小女孩,力氣奇大的,替陸甜把診療室的門關上。
隔著一扇不算厚的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