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娘沒說話,但端著湯圓的她眼神卻是飄到了夏林身上,瞬間屋裡的目光齊刷刷的來到了夏林身上,這事兒都沒法解釋,冬娘這廝的打擊報複可來的太凶殘了,打造一個從不說假話的高冷形象,原來骨子裡她能悶騷到這個地步。
“哎呀。”夏林坐了下來:“你們彆用這種眼神看我,這真跟我沒關係。冬娘純胡扯,李家公主臥床是因為自己作死。”
說著夏林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跟大夥兒說了一圈,屋裡的頓時笑作一團,沒想到那個颯爽的女將軍居然也會乾這檔子蠢事,這看起來天底下就沒有人不會乾傻事。
不過今天夏林名學可以感到春秋雲月仙這五位收斂了許多,彆看小公主呆呆的,但她的氣場真的是把這裡其他所有人都給壓得死死的。
階級啊,到底還是階級。唯獨沒有受影響的就是冬娘,不過從今天這個事看起來,冬娘絕非什麼良善之人,她蔫兒壞。
不過說實話這種場合夏林的壓力也海一般的大,他把平時都不稀罕用的平衡之術發揮的淋漓儘致,對付文官集團他都沒今天這麼累。
情緒,主要是情緒。現在要是一個罩不住那可就完蛋了,彆人不用說,冬娘肯定會玩命的叼他來報仇。
關鍵一碗水端平的難度極大,關鍵還不能完全端平,對小公主還需要一些額外的偏愛,並且這種偏愛還得不能讓糖寶兒感覺到明顯不適。
哎呀,這一晚上下來,他回去的時候人都憔悴了,老張站在他旁邊就光是笑。
“你個by艸的東西,你就是故意的,你有能耐你去算計彆人啊,你算計我算什麼本事?”
老張誒了一聲:“說話辦事要講良心,我不過就是將公主忘在了路邊,我都說了開春之後吊死在皇城根下了,你還要我如何?”
夏林氣鼓鼓的不說話,而老張這會兒繼續說了起來:“說起來,我倒算是救了你。她們玩到一塊去了,你倒是求了個平安。”
“哦?我害得謝謝你個byd了唄?”
“若是沒有我,今日拍著胸脯問問自己能接幾茬客,就你這身無三兩肉,還能不能活過今夜都是個大問題。”他說著就開始扳起手指算了起來:“公主一個、唐小姐一個、水仙一個、春桃一個,這就是四個了,還有秋荷算一個,你那倆小花魁。七仙女呐,人家孫猴子為什麼定住七仙女隻是為了口桃兒,那還不是因為就算是個石猴兒也頂不住七個麼。”
“鐵杵都給你磨成了繡花針,明早上起來你個小癟三都能拿去縫衣服了。”
“那倒不至於。”
“行,你厲害你現在就回去,衣服一脫跟她們喊上一句今日我與你等血戰到底。”
老張個逼人說話是真不留餘地,夏林抿了抿嘴唇:“不與你這等爛人爭辯。”
“還爭辯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無非便是你羞於對人言罷了。你啊,年輕幾歲便是火氣旺,你看你家少爺,至今還是無事一身輕。千萬不能見著好看的就往懷裡抱,得三思而後行,當年我怎麼教你的?如今你是騎虎難下,過些日子,等你成了個三旬老漢,我看你還囂張浪蕩的起來不。”
夏林回頭瞪了老張一眼:“我跟你這爛人能一樣?我這都是合理合法的,規則內的。你再看看你,你那到底是弟子還是娘子啊?罔顧人倫。”
“誒嘿!”老張一拍胸脯:“這就是我的能耐之處,京城官員都因為我辦事狠辣不屑與我為伍,清流都因我罔顧人倫也不屑與我為伍,這貪官汙吏也好,清流雋永也罷,道分兩頭我站中間,不是我主動不跟他們玩,是他們不肯帶我玩呢。至於是弟子是娘子,其實此時此刻都無傷大雅了,是弟子也是娘子,那又如何?”
“你倆真的?”
“還沒。”
夏林琢磨了一下這倆字,一拍大腿:“哦!老張你!”
“哎呀,大家都是衣冠楚楚之輩,話說三分便好,說白了反倒沒了滋味。我問你,若你是我京城同僚,寧兒是我娘子還是我弟子又有什麼差彆?水至清則無魚呀,我總要留下一些他們可以打擊我的點嘛。再說了,寧兒心中不明白?她從隨我上京城的那一刻開始,其實也就不會去計較這些了,終究弟子會成娘子,娘子也是弟子。我總不能將她介於他人吧?我與弟子苟且,那是私德。我將娘子贈人,那便是品德。私德說破天不過風流,未婚男女你情我願之事,大家說起來笑笑但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終究也是美談。但若是品德,我可是要被人戲謔千年,你可彆忘了,天底下不止是你會編排人,能編排人的比比皆是。”老張搖晃著扇子說著他平時從來不會對他人說的話:“此刻我再問你,這是弟子與是娘子還有何分彆?”
“你這吊毛是真陰險。”
“還記得當年你我從洛陽出來躺在牛車上時說的話麼?”老張一隻手搭在夏林的肩膀上:“幾番圖謀,皆為少年之誓。”
“什麼誓?我怎麼不記得了?”
老張嘴角一撇:“當然是吃上天底下最好的泔水。”
“哈哈哈哈,艸……”
夏林笑,老張也跟著笑,而接著老張說道:“如今你明裡暗裡便是封疆大吏,而我好歹也要混出個樣來。說真的,當今之局勢,將來不論哪個皇子上位,我都有八分把握位極人臣。”
“然後呢?”
“然後?”老張斜眼看了夏林一眼:“你說呢?牛車之上那些權傾天下之論,我想你也還記得。”
“我要去上報朝廷,誅你九族。”
“行行行,誅,隨便誅。反正我開春都要吊死在皇城根下了。我九族得從你開始算。”
“你這臟東西。”
“彼此彼此,你又乾淨到哪裡去。再過幾年天庭六部都要被你給蛀空了,到時新帝看著我頂多是厭煩,看到你那才叫頭疼腦熱。”
夏林背著手咂摸了一下嘴:“京城那邊你們控的住麼?”
“手上無兵,心裡還是沒底氣,許敬宗前些日子對我說,要想法子從浮梁弄些人來,他的意思我清楚的很,但他其實也有幾分猶豫,畢竟此事要是被發現了,九族真得從你這開始剿。”
夏林點了點頭:“彆慌,這個事我會安排。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護好自己,先沉下去。”
“篡國賊啊,夏林。你可是個篡國之臣。”
“不不不。”夏林用力擺頭:“扶大廈之將傾,挽狂瀾於既倒。我的目標是人人有飯吃,家家有書念,少有所為,老有所依。我對這個破敗的王朝沒興趣,你該知道的。”
“我其實還挺有興趣的,沒當過皇帝,想當幾天玩玩。”老張舔了舔嘴唇:“等到當皇帝的那一天,我也效仿古人叫你七步成詩,寫不出來滿門抄斬。誒,你說那曹丕到底是想不想殺曹植啊?”
“真想殺曹植,曹丕就得讓曹植七招之內殺了許褚。”夏林嗤笑一聲:“叫一個寫洛神賦的人七步成詩,那不就是讓你張仲春在三個時辰之內默寫三字經前十八個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