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打仗不是嘴巴說說而已滴,比如夏林這次調遣兩萬人加兩千重騎,他們前後的軍費大概要花費十五萬兩,這還沒算裝備壞損、人員陣亡撫恤等等。
而十五萬兩銀子差不多大概相當於一個中上的縣城全年的乃至一年半的賦稅,按照現在大魏大部分的縣城每年收三成稅來看,也就是說一次出征就要花掉一個中等縣半年的生產總值。
夏林窮啊,他為了養活自己的科研單位和軍事單位已經掏空家底了,所以這筆錢總不能讓他出吧?
根據上次在廣府抄家的經驗,但凡是謀反的人一般都是需要提前幾年甚至十幾年來準備,金銀財寶和糧食等等都是必須的,那這裡頭夏林也不圖賺多少,繳獲之後從裡頭扣掉一點自己的辛苦費和軍費是要的吧。
按照市價來計算,每天每人的夥食費五兩銀子要吧?馬匹的話五十兩一天要吧?然後每人每天二兩銀子的差旅費要吧?還有就是給人賣命那不得賞賜軍工啊?每人十兩銀子起碼的吧?突出者甚至可能還得一百兩銀子,這都不給他算進去了。
然後作為第三方勞務派遣,這勞務費是要結算吧?而且殺那麼多人,精神上多多少少要受傷,那精神損失費要吧?
還有……嗯,夏林在這受了定國公的恐嚇和欺負,這窩囊廢要算進去吧?還有讓他跟新婚燕爾的妻子分居兩地的補償獎金。哦,他養的那窩兔子肯定得餓死了,這倆兔子的錢也要報銷。
俗話說的好,皇帝不遣餓兵,這些都是合理合法的收費,算算也就一百五十萬兩,還有一些額外的軍功賞賜什麼的,兩百萬保底了,然後那些個零碎什麼的鎧甲刀兵之類的就無所謂了,那些可是值錢,但夏林不貪,這些東西就歸朝廷好了。
至於定國公的妻女之類的,反正一股腦打包發給太子爺,他愛怎麼處置怎麼處置,是自己留下來玩也行是發配教司坊也行。至於州府金庫,那個夏林就不知道了,誰知道定國公為了造反把那些錢都挪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就跟在公交車上撿了錢包一樣,反正撿到的時候裡頭隻有各類證件了,錢就不知道去哪裡了,撿到就這樣。
算完賬,夏林手底下的人那些隨軍的參謀都開始提前慶祝了,但卻被夏林給阻止了。
“不要給老子半場開香檳哈。”
他們聽不懂香檳是什麼,但聽得懂半場,所以雖然表麵上不再歡呼,但每個人的嘴角那是比沒配件的ak都難壓。
外出“剿匪”的隊伍凱旋回來,小小的任務沒什麼特彆,大夥兒一個人領個五兩銀子吃上一頓炸肉丸子就算是犒賞了。
而夏林則親切的探望了因公負傷的唯二選手,隻是他們躺在那一人用手擋著臉一人用毯子蒙住頭,反正終究是沒臉見人。
“挺好。”夏林背著手看著這兩個顯眼包:“來來來,參將過來過來,這兩人明日全軍通報,英勇負傷,明日去校場上跟大夥兒說說你們的戰績。”
那倆小子都快哭出聲音來了,兩千多個弟兄,就他倆躺在這,剛才同營的弟兄已經過來嘲笑過一次了,如今就連大將軍都來了,他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特彆是聽見外頭在那喝酒吃肉的動靜,他們心中更是難過,此刻少年的臉紅勝過了萬語千言。
而在另外一邊,那幾個逃跑的“水寇”已經狂奔幾十裡地,腎上腺素加持之下他們甚至破開了人類的極限,原本要一日的路程,他們三個時辰就到了……
這兩個傷痕累累衣衫襤褸的水寇在抵達州府之後,一頭便栽入到了定國公府的大門裡,裡頭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正準備驅趕呢,就聽其中一人躺在地上艱難的抬起手:“快,快……國公……國公……出大事了……”
等到仔細分辨之後,發現說話這人赫然就是定國公麾下三幻神之一,號稱吳越戰神的常凱。這下國公府上下頓時慌亂成一團,定國公也隨之被呼喚了出來。
給這幾人喂了水之後,他們才稍微緩了一些,這會兒就聽常將軍說道:“國公不好了,我們的人全軍覆沒……僅有我們幾人逃出生天。”
定國公聽完明顯一陣恍惚:“全軍……”
“正……正是。國公,那破虜新軍顯是有備而來,早已埋伏在我等進發的路上,這些兵丁訓練有素且人人為重甲兵,我等實在不敵,屬下在脫出之時卻聽那些兵丁之中有人高喊平叛有功,論功行賞之詞。”
平叛。
這兩個字就像是一柄大鐵錘一樣敲在了定國公的心上。
是啊,如果真是為了剿滅水寇朝廷怎會將一縣之地割於夏林,若是真是為了剿滅水寇,怎麼會有重甲戰步。
這是衝著水寇來的?這明擺著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定國公在此時此刻恍然大悟,然而事情走到這一步,可謂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事到如今他隻有兩條路,即刻發兵將夏林一眾完全剿滅,對外宣稱就是他們遭水寇所害,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