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重騎以數個隊列衝入國公大軍之陣仗,勢如破竹,無可匹敵。
連人帶馬仿佛是從高山上滾落的巨石,兵刃打不動,人牆扛不住,一個衝殺的功夫原本井然有序的戰陣就已經被衝的七零八落。
接著強弓手的箭便如雨點一般落下,幾乎是瞬間戰場上就成了一片哀鴻遍野。
具裝騎兵從頭衝到了尾,生生將五萬人的戰陣分割成了數十塊,他們根本來不及重新整合,輕騎兵便從兩方側翼包抄了上來。
重騎兵如果說是一把利刃,那輕騎兵的作用就是牧羊犬,他們會在外圍不斷遊走驅趕,將試圖重新完成隊列的敵人再度打散,配合上遠程的弓箭和不知道什麼地方掉下來的會爆炸的鐵疙瘩,那五萬大軍的軍旗都不知道給乾到什麼地方去了。
出其不意的突擊,加上裝備上的碾壓,這第一輪接觸之後其實就已經讓敵軍有了潰敗之姿。
然而這僅僅是個開始,在裝甲部隊的衝鋒和遠火部隊的洗地之後,真正意義上的戰鬥才算是開始,因為步兵入場了。
輕重步兵混合而入,就像是一卷高速轉動的齒輪刀片,殺戮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讓戰陣上充滿了地獄傳來的嚎叫。
定國公的隊伍裡也有著甲的士兵,但大部分都是一些鏈甲與皮甲,這些甲胄在長陌刀下根本就不是一合之將,基本上都是連人帶兵器一起都給斬了,而且越是著甲的士兵越是容易被集火。
而即便是沒有這些長而粗重的陌刀,光是普通的士兵也對這些輕甲的士兵毫無畏懼,因為他們常備的武器不光是有銳器,還配備了一柄頭重腳輕四斤二兩的骨朵,這玩意專門砸甲胄,這些輕甲被這玩意來一下,裡頭的人立刻骨碎筋斷。
五萬人加兩萬人,漫山遍野到處都是人,放眼而下到處都是焦灼的殺戮,隻是看似兩倍的人數,但卻並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破虜新軍本身就是精銳之師,再加上夏林舍得投錢,基本上從任何一個方麵來比較,兩邊都沒有具體的可比性。
而且可怕的不是數值怪而是很多數值怪。
體能、裝備、戰法、士氣全麵碾壓的情況下,定國公的大軍隻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也就四十分鐘的樣子,就已經開始出現了一部分的潰逃。
戰場上出現潰逃是極危險的事情,不光是會被敵人抓背身,還會出現嚴重的踩踏事故,大戰場最害怕的就是前方的潰逃正麵撞上後方的隊伍,那就幾乎是徹底沒救了。
其實真正殺,在沒有熱武器之前隻要不是守城之戰或者是拚死之戰,死亡數不會誇張到嚇人,絞肉機那也得等那個醫生發明出轉輪機槍之後才能夠得上。
真正恐怖的就是大潰逃,踩踏往往能比拚殺更快的消耗掉自己的有生力量。
當戰場出現逃兵時,一般督軍就會指揮人第一個乾掉潰逃的士兵,但這次好像不行,因為顯然這次士兵麵對的對手太恐怖了。
杜伏威顯然是個非常有經驗的統帥,他在高處老早就看到了下頭的動向行情,接著戰鼓的鼓點就出現了變化,原來負責驅趕和分割隊伍的輕騎兵立刻放開了一道能夠透氣的窗口。
戰場上的人,隻要還有點活命的意識,往往都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如今那些索命的騎兵突然鬆開了一道口子,立刻就會激活他們的求生意誌,大腦的運算速度直達到巔峰。
而偏偏在這時,杜伏威啟用了珍貴的能爆炸的炮彈,這些炮彈不再是那種實心的疙瘩,而是落地之後會炸開發出強烈聲光的玩意。
一輪齊射,在敵人最稠密之處便爆發出了一陣異響,那些個非浮梁的士兵哪裡見過這個陣仗,本來就低落的士氣在炮彈爆開的一瞬間就徹底的土崩瓦解。
終於大麵積的潰逃開始了,五萬人死在戰場上的撐死能有個七八千人,剩下的絕大部分人都像是沒有主見的綿羊一樣,隨著領頭潰逃的人開始轉身跑去。
他們鑽出了那個口子就瞬間四散成為滿天星,到了這個階段,什麼督戰隊都白扯,不想死的就乖乖的讓開道路讓這些潰兵離開,否則在這個平原之上,除非督戰隊是t3485否則都得被踩成肉泥。
杜伏威叉著腰看著戰場的局勢,心中在盤算如果自己是對麵的將軍,若是遇到自己這樣的隊伍會有怎樣的結果,但思來想去卻是發現這跟誰領兵沒有關係,隻有在兩軍勢均力敵、相差無幾之下才考驗將領統帥之能,而如今這樣的局麵與其說是他杜伏威兵帶的好,不如說是夏林喂的好。
隻要肯花錢堆數據,人人都能有這個效果,隻是即便是浮梁的富庶加上江南的人傑地靈才能養出這麼一丁點的超級兵,換成彆人恐怕是想也彆想。
他沒有下令立刻追擊而是第一時間呼喚騎兵回營,他們今天的表現堪稱完美,特彆是重騎兵,兩次的乾拉對衝,雖然馬兒累到夠嗆,但卻直接給後頭的局麵徹底打開。
這會兒的騎兵哪裡還舍得騎馬,一個個都在一邊用豆子喂馬一邊在河邊給馬兒澆水降溫。
接下來的事情其實就簡單了,雖然這會兒神機營並沒有起到太大的用處,就是恐嚇了一下,但等會兒到了圍攻縣城的階段,神機營可就要起大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