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親了!~”
“你成親你不叫我?”
“我成親那年你才十歲。”安子說完也笑出了聲來:“行了行了,不與你廢話了,我趕緊去睡一會兒,這一趟我們星夜兼程,也是疲乏的很。”
送這幫審計去休息,而第二天高強度的工作才算是真正到來。
雖然私底下安子跟夏林關係還不錯,但在工作上安子就他娘是個鐵麵無私的狗東西。
盤個倉庫,安子一上午能質詢夏林十六次。
“為何大庫全空?”
“不道啊,可能是為了謀反傾家蕩產吧。”
“為何國公府隻剩瓦礫?”
“不道啊,可能他們自知兵敗山倒一把火燒了吧?”
“燒!?”安子眼睛瞪得老大:“夏大人,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隻會讀書的書呆子?”
“不道啊,你是不是書呆子你自個兒不道啊?”
一天的審計下來,是條狗都會覺得這裡頭有問題,整個定國公府都被拆空了,大庫全部搬空,大倉裡的糧食也完全不夠五萬人的口糧,除了刀槍盔甲合數之外,其他沒有一樣對得上的。
這能叫造反麼?沒銀沒糧,光是一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咋?大軍造反還得靠沿途賣藝攢軍費是吧?
但現在問題是死無對證啊,定國公被宰了呀!雖然種種證據都顯示出定國公的確是謀反了,但錢銀糧食根本對不上。
那這裡隻有一個可能了,就是這裡頭值錢的東西都被夏林給昧下了,但大夥兒其實心裡都明白,什麼東西進了兵痞的口袋裡,想讓它出來,它就能要你狗命。
一個月就那麼點俸祿,他們玩什麼命嘛。
所以一個個都繞開了這個問題,寫報告的時候也都很懂事的按照實收與夏林的賬目來合數。
唯獨認死理的安慕斯,他非要求個真相,於是在一個晚上他直接衝進了夏林的住所。
“賬合不上,你看著辦。”
“涼拌。”夏林這會兒剛泡完腳正在擦:“怎麼著?你還打算查我?”
“對!”
安子寸步不讓,他就是這麼一逼人,夏林心裡也是清楚,不過他早就有應對的方案了,他嘿嘿一笑:“哎呀,安子要查我。”
“你到底從定國公這拿了多少?”
“我明著跟你說吧。”夏林豎起兩根手指頭:“前前後後加起來,差不多八百萬兩。這還不是全數,具體還要等我把金銀礦融了才能得到確切的數。”
安子一愣,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
夏林繼續道:“安大人,這些銀子我報上去,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死麼?”
這下輪到安子不說話了,如果真有這麼大的數字,那從上到下都要梳理一遍,必然要徹查到底是誰在跟定國公往來交易。
金銀礦從何處來、白銀又從哪裡來,牽扯出來的人數恐怕就算是皇帝也不敢輕舉妄動。
“安子,朝堂上不作興寧折不彎這一套。”夏林這會兒正襟危坐:“講究的是一個曲徑通幽。這是個多贏的事。有些事做得說不得,有些事說得做不得,我明著告訴你,這裡的錢銀有最少六成是李家給的,你敢不敢報?”
安子再次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端起桌上的水杯也不顧是誰的便喝了一大口,但仍覺得口舌發乾。
“你是說,李家……欲謀反?”
“天知地知我知,陛下知,儲君也知。但又能如何?不光是李家,各處軍閥皆有往來,你報上去,這件事你讓朝廷是辦還是不辦?辦,亡國。不辦,斷江山。彆說我沒提醒你,安子。你頭天夜裡報上去,第二天早晨你一家老小就要遭遇惡匪,滅了一門。”
安子舔了舔嘴唇:“那你……”
“什麼我,這些錢是軍閥們給我的封口費,明白了麼?這叫默契啊,安子。”
“那我便先走了。”安子起身朝夏林拱了拱手:“這周圍有什麼地方可遊山玩水的?我許久也未曾來到這海畔之地了。”
“明日你快點把手頭上的事收個尾,我帶你們去海釣,這個季節的海魚可鮮可美了。”夏林哈哈一笑:“你不吃一吃都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