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林走後他戴著眼鏡看看這裡看看那裡,感覺仿佛回到了二三十年前,看書看字再不用眉頭緊蹙擠眉瞪眼了,倒是叫人極為舒適。
而後他就戴著這眼鏡趁著還沒下班就在中樞裡頭到處溜達,有些幾十年的老夥計一看還會問上一句:“誒?曾大人,這是何物啊?戴上之後倒是有幾分好笑。”
“好笑?”
曾明將他拉了過來,把眼鏡戴在他鼻子上:“你瞧瞧。”
“喲!如此清晰!這是哪買的寶貝?倒是給我弄一件來。是不是很貴?多少銀子?”
“那倒是不知,就是不成器的弟子送的,哎呀我都叫他莫要送東西了,他老是送,真是令人煩惱。”
說完他就走了,而這老友在他背後模仿他剛才那不可一世的表情蛐蛐他,老曾倒也是沒看見。
他不光在同事麵前秀,回去之後還在家裡老太太麵前秀,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得了個好寶貝一樣,最後甚至都秀到了鴻寶帝的麵前。
鴻寶帝哈哈一笑,也拿出了一副:“我也有。”
“看來就是陛下與我二人才有啊。”
“那不是因為你我眼睛瞎嗎?”
老曾沉默了一陣:“是也不是,眼瞎者何止你我二人!”
說完他便匆匆告辭,而鴻寶帝知道這老家夥的性格,倒是哈哈大笑起來,卻是給病殘之軀添了幾分樂趣。
雖說是君臣,但這一晃大半輩子的相處,在脫離朝堂之後與其說是君臣更像是老友,老曾就是那種脾氣擰巴古板倔強的好心老頭,而高士廉就是那種愛占小便宜加上有點尖酸刻薄的老頭。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輩子了,如今退下朝服以朋友相處時,倒才是曾經的那番滋味。
“這老小子。”高士廉眺望老曾離去的背影:“倒是叫他炫耀起來了。”
“怎的?你沒有?”
鴻寶帝的話叫高士廉搖頭一笑:“我怎會有,這老小子就是故意來譏諷我的。”
“哈哈哈哈,你二人乾脆打一架算了。”
而此時此刻夏林正在秦淮河的碼頭上,大量的貨船烏央烏央的來了,這些都是從浮梁運來的貨物,新城建設需要的東西還有一些貨物都紛紛的運了過來。
不過讓夏林沒想到的是隨船還附贈了一個小“哥哥”,小小個子的獨孤寒從船上下來的時候,倒是叫夏林吃了一驚。
“你怎的來了?”
“我自然是要來。”獨孤寒瞥了他一眼:“你打著我的名義在我獨孤家吃拿卡要,我要再不來,我祖宅都要叫你騙了去。”
“咱倆的關係怎麼能叫吃拿卡要呢。”夏林的胳膊搭在獨孤寒的肩膀上:“你還沒地方睡吧?剛巧,今晚跟我在一張床上對付對付,你我兄弟擠一擠沒人會說什麼的。”
獨孤寒把他的賊手扒拉了下來:“我,獨孤寒,京城人士。”
“你是來買拿塊皇家地的吧?”
“怎的?要與我搶?”
“我不跟你搶,但想跟你搶的可大有人在。”
獨孤寒冷笑一聲轉身上了馬車:“放馬過來……誒!你上來作甚……下去下去,臟東西!不要挨著我!”
“走,去舊城工地。”夏林隻是撩開簾子對車夫說了一句,然後便又撂下了車簾。
“你離我遠一些!”獨孤寒滿臉憤怒:“我不喜與人觸碰,你離太近了。”
“耶?你的手好小啊。”夏林抓過獨孤寒的手腕:“來,我們比比。”
“你有病!”獨孤寒努力把自己縮在馬車的角落:“你再過來我可用刀紮你了。”
“說起來,你的寫的如何了?寫完給我看看。”
“不給。”獨孤寒扭過臉:“你想也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