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覺得這個察事司事關重大,職權無限,夏道生定然也不可能輕易叫他人掌控,倒不如就調那張仲春來,他在中樞也隻是掛個虛職,倒不如叫他來當察事司的副手,而我去協助他便是了。一來我資曆尚淺,二來也可幫殿下行監督之事。”
“好!”太子爺一拍石桌:“頂好頂好,我倒要看看夏道生敢不敢殺了張仲春。”
夏林是察事司主官的事情肯定動不得的,因為那是陛下親點的名,太子去駁回皇帝的敕令,那豈不是倒反天罡?
但自己的職權之內給察事司加一個副手總可以吧?再給副手加一個副手,這也沒問題吧?
“就這麼辦!”
第二日一早,老張正蹲在地上給皇太後的聖畫進行最後的裝裱,就有太監宣他上殿了。
老張就這麼帶著一身的碳灰,灰頭土臉的走上了金鑾殿。
“張愛卿,怎的如此打扮啊?”
“回殿下,臣昨夜連夜將皇太後的聖像完成,這樣便能趕上太後誕辰之日的慶典了。”
“倒是苦了你了。”太子爺清了清嗓子,側過頭對身邊的太監說:“宣。”
“張仲春聽旨!”
老張咵的一下就跪了下來,接著就聽上頭封了他當察事司的副官,接替夏道生外出之後察事司京城公務。
“臣領旨謝恩。”
“去吧,去忙吧。孤特許你東宮行走,有事特奏。”
老張出去之後也無悲無喜,隻是有點意外,他知道自己會當個實權的官兒,但沒想到一上來給自己乾了這麼大一個玩意。
察事司副統領,夏林不在他就是察事司的頭子,本以為這個位置會留給趙世遠,但誰知道卻給了他。
這要是外人來看肯定是看不懂的,甚至可以解讀成這是太子爺跟夏道生的一次深情喊話:“我讓你走不是為了奪你的權,而是小樹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我是在教你君臣之道。你看,我這不馬上就把你的好兄弟給提拔上來了麼?察事司還是你的察事司,你安心去辦事吧。”
當然,這樣喊著實有點曖昧了,但政治就是這麼離譜,有時不深處其中根本不可能明其深意。
這件事自然也很快傳到了夏林的耳朵裡,他也得到了敕令便是迅速將察事司京城事務交接給張仲春。
“哈哈哈哈……我叼你媽。”老張拍著大腿笑著:“太子他娘的是個死孬種,想辦你又不敢,想提拔自己的人上來又怕你把人弄死,真是一點魄力都沒有,這種人還當皇帝?不如讓我……”
老張話還沒說完,吳寧就已經把一個空碗扣在了他嘴上:“給老娘閉嘴!”
而夏林靠在那翹著二郎腿:“放心,方圓百米雞毛都沒一根,這是察事司核心之處,比深宮大院還安全。”
“我估計下一步他就要安排趙世遠來當你的副手了。”夏林捏著茶杯沉思片刻:“一來是給他一個立功提拔的機會,再一個就是用來監管你。之後你知道怎麼做吧?我就不教你了,你除了那張臭嘴,彆的都比我強。”
“他那張臭嘴也比你強,你的嘴不至於誅九族,他一天能誅一個九族。”
“行了,先交接吧。”夏林把一堆卷宗放在麵前:“黃皮的是舊城遷出戶數和名錄,綠皮是新城遷入的戶數和名錄,兩邊對照隻能多不能少。還有就是文理大學那邊的工作,這個你比我厲害,你明白我的打算的。”
“大學……嗯,你終於要開始了。”老張臉上露出一臉邪惡的笑容。
但這會兒吳寧就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聊什麼了,於是就開口問道:“不是,聊到這個大學的時候,你們兩個怎的笑得如此邪佞,哇……太可怕了。這大學不就是太學少一點麼?”
“太學。”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太學算個屁!”
同步率達到了百分之一百,甚至說完之後往地上啐痰的動作都如出一轍。
“大學,是用來誅心的。”老張表情變得殺氣騰騰:“誅這家天下的心,誅這百代豪門的心,誅這天下腐朽的心!”
夏林這會兒補充了一句:“還有命。”
“對,還有命!革他們的命,誅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