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夏林沒有手中的作弊器,他最多就是一個比較擅長宮鬥的選手,在大局觀和政治敏感度上他遠低於老張。
因為就在他們吃完涮鍋子之後,第二天老張上殿奏事了,奏的就是夏林,不過他並沒有說那些亂七八糟的,就是主要是在滅佛過程中禮法有虧不合古製,恐有違先祖教誨。
還有說他在拆遷舊城時強拆他人祠堂,有違大魏孝道立國之本。
事情都不是大事,甚至拆祠堂的時候人家還歡天喜地的放了炮仗,說是能給祖宗搬個乾淨的新家。可若是把這些事拿到台麵上來了,那可就是國家禮製之大事了。
這不正巧撞在了太子爺的槍口上了麼,他剛好沒理由把夏林替換下來呢,老張這一手可謂是深得他心。
於是太子爺故作艱難的與群臣做出了一番討論,最終得到了一個比較“妥帖”的結果。
那就是以夏林偵辦佛門之事有所延誤為名,勒令他迅速出京偵辦此事,而京中事務則交代他人處置。
這個處理結果其實是很好的,算是大夥兒都體麵了,一來是給夏林一番警告,讓他認識到誰才是嗦了蒜的那個人,二來就是可以進一步培養自己的勢力。
下了朝之後,太子爺將趙世遠喊到了麵前,有些忐忑的問他:“那夏道生與張仲春曆來交好,今日大殿之上張仲春卻第一個出來參奏夏林,這是何故?”
趙世遠這小夥兒挺精神,他背著手來回踱了幾步:“殿下,草民與張仲春張大人打過幾次交道,覺得此人有君子之良是能臣之相。”
能讓趙世遠評價如此之高的人,太子爺可沒見識過,即便是對夏道生這趙世遠的評價也是“亂世梟雄之姿,曠野烈馬之勢。才華橫溢,桀驁不馴”。
“你對他評價竟如此之高?”
趙世遠點了點頭並將昨日老張去給他畫畫的事情告訴給了太子爺,說完之後他補充道:“草民雖有功名卻無官職,隻不過是百姓罷了。而張大人五品正職,卻記得多日之前草民之懇求,不光親自上門還以禮相待以誠相待,進退有序禮數有加。這等人,草民博覽群書卻是未曾見過。即便是草民想挽留張大人吃口便飯,他卻也是說還要籌備皇太後之誕辰而婉拒。”
太子爺點了點頭:“嗯……這人之前便也是因為耿直而被禮部清退去了中樞。”
“所以草民今日私下去了解一下,雖說張仲春與夏道生交好,但這些年他們倒也是鬨過不少彆扭,而且此二人既無金銀往來二無黨羽之顧,相遇也便是吃個飯聚一聚,屬實是天下少有的清白。所以張大人今日會去參夏道生一本,草民以為屬實正常不過。”
“好!”
太子爺拍手笑道:“不愧是孤看上的人,你當真是觀察細微至極。那既是如此,孤也就有了法子了。”
“多謝殿下抬愛。”
“我命你為察事司副官,主要處置金陵兩城拆建之事。哦……不成不成,你直接當他的副手,他有一百種法子弄死你。”
太子爺這話可太嚇人了,嚇得趙世遠脖子一縮,半晌沒說出話來……
想想的確如此,那可是夏道生……直接安排到他手底下去,還搶了他的項目,以那人的人性,殺一個沒背景的趙世遠,那就跟殺狗一樣簡單。
“殿下,您可饒了我吧,那可是夏道生呐。”
太子爺也笑了起來,但兩人還是一籌莫展,這會兒金蓮走了上前為兩人續上了茶水,太子爺卻一把攥住了金蓮的手:“寶貝,你幫孤拿個主意。”
金蓮惶恐至極,連連搖頭:“殿下不可,殿下的事都是國計民生,奴家怎敢多言……”
“沒事,這都沒有外人,孤想聽聽你怎麼想的。”
這會兒趙世遠垂下眼皮,心中其實是有幾分不悅的,畢竟叫一個婦人乾政這是犯了大忌諱,可如今自己的身份卻也不好提醒,隻能默默的聽著。
“可是奴家也不知是何事啊。”
太子爺給金蓮描述了一下具體的事情,說夏道生要去外頭繼續滅佛,而京城之中需要一個人頂上夏道生的位置。
“一般人可不成,以道生的手段,誰來恐怕都是死路一條。”太子爺歎了口氣:“孤隻是想給他一個小小警告,並非真想與他決裂,他可仍是孤手下第一能臣。”
“那殿下叫金蓮評說,金蓮也說不出來呀。不過之前殿下倒是對我說過,夏道生與誰交好來著,叫那交好的人去頂上便是了,他總不能害自家的兄弟吧?”
這話說出來太子爺就知道金蓮是一點政治都不懂,於是他哈哈大笑起來:“蓮寶啊蓮寶,涉及到財路,父子兄弟都能殺之,何況區區交好。”
而這會兒趙世遠卻眼睛一亮:“殿下,或許這般還真的可以。”
“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