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告訴楊賬房,將咱們的賬和陸家劃清楚,”方淺雪望著天邊的卷雲,“她們要由著那女人吸血,我可不沾邊。”
陸家書房門外。
“嚴兄,你何時回來的?”陸長卿剛從鬆聲居中出來,見一青袍男子立在他書房門外,心中一緊,“可是找我有事?”
“自然是有事,”嚴風華沉著眸子看他,“方家人被流放,連我這個外人都知道跟著去鹿州疏通關係,你倒好,身為方家女婿,撇得一乾二淨!”
“嚴兄這就錯怪我了,老師生前囑咐我照顧淺雪,其餘事情莫要插手,”陸長卿擺擺手,遣走書房門口的丫鬟,徑直走進書房裡,“永王謀逆的案子非同小可,我謹慎一些,也是為了保護淺雪。”
嚴風華冷哼一聲,跟著他進了書房:“聽說你從江寧帶了個女人回來,還要明媒正娶迎她進門,你就是這麼保護淺雪的?”
“你彆淺雪長、淺雪短的!她是我陸長卿之妻,何時輪到你直呼其名?”書房裡隻有他們二人,陸長卿便也把話挑明,“不錯,我是要娶妙嫣進門,那又如何?方淺雪是我陸家婦,三從四德是她的本分!”
這些年在官場上,他處處不得意,本就嫉妒嚴風華的官職比自己高,又想到當初他也曾求娶過方淺雪,更覺氣惱。
“你難道忘了,當初遙兒和遠兒出生那日你立下的誓言?”嚴風華氣急,抓住他的手腕。
經他這麼一提醒,陸長卿忽想起當初兩個孩子出生時是難產,他在產房外跪了一整夜,指天發誓隻要老天爺救他妻兒的命,他定會用一輩子對妻兒好,否則天打雷劈。
也不知是不是誓言靈驗,第二日清晨,方淺雪竟平安誕下了一對兒龍鳳胎。
“我沒忘!”陸長卿掙開他的手,“我陸長卿立下的誓言自會兌現,再說我娶許氏隻是替兄長留後,又沒說不對淺雪她們母子好!”
那天夜裡的誓言是真心的,當得知方淺雪母子三人平安的時候,他是真的想著“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但……
人都是會變的。
永王死了,方家倒了,許妙嫣出現了。
“陸兄!那許氏來曆不明,疑點甚多,你好好想想吧!”嚴風華歎氣。
“疑點?”陸長卿眼中閃過一縷亮光,但隻有一瞬,“你不必再說了!妙嫣是我大雍百年難得一遇的祥瑞,自然非普通女子可比,非常人所能理解!”
“祖父自裁並非認罪,永王一案另有隱情……”方淺雪輕聲讀著信紙上的字句,緩緩合上眼睛。
怎麼會?
他們明明說祖父留下了悔罪書啊!
她在腦海中搜尋這本《權臣小叔兼祧兩房,寵她入骨》的後文劇情,永王是妥妥的反派,陸長卿的哥哥告發永王謀逆,之後男主陸長卿審理、誅殺永王餘黨立下大功,才得以青雲直上。
可弟弟方覺在信中卻說永王一案有什麼隱情,難道說男主所謂的大功都是子虛烏有?
“淺雪,你在想什麼呢?”一個熟悉的男子聲音混著酒氣在耳邊響起。
“二爺來怎麼也不讓人通傳一聲?”方淺雪睜開眼,慌忙將手中信紙收進抽屜裡,幸好陸長卿對她看的東西一向沒什麼興趣,也不會搶過來看。
“想著給你個驚喜,就讓丫鬟彆吵著你,”陸長卿在她身邊坐下,柔聲問,“你方才在看什麼?”
“方覺讓人送了信來。”方淺雪關上抽屜,“沒說什麼,就是說他和母親,幾位叔伯父身子康健。”
“我一猜就是嚴風華來找過你,”陸長卿將她摟進懷中,聲音裡染上一層啞意,“淺雪,今夜讓為夫留下來吧。”
他方才想起少年情事,在書房裡飲了些鹿鞭酒,感覺要找個地方泄火。
許妙嫣整日端著架子不讓他碰,這幾日他已碰了幾鼻子的灰,遂沒去鬆聲居,而是來了方淺雪這裡。
方淺雪試著掙脫開,可發現這男人力氣大得很:“天色還早,彆叫丫鬟們瞧見了笑話。”
“怕什麼?你我本就是夫妻。”
方淺雪忽想起了從前兩人打鬨時,雖還是一樣的對白,她心中卻沒了當初的悸動。
男人卻已經按捺不住,如野馬般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