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還擔心還不上錦繡齋的賬,可轉念一想就豁然開朗,她們陸家將來是要青雲直上的,五千兩銀子算什麼?
再說長子死後肯定有銀子剩下,長卿去江寧辦喪事的時候她囑咐過,讓他把長子的遺物都帶回來。
先用著填補錦繡齋的窟窿吧。
“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母親也敢說啊。”方淺雪挑了挑眉。
就算是原書劇情裡,陸婉柔也沒嫁進高門,方淺雪記得她好像是被吏部侍郎杜謙虛的兒子看上,被納為貴妾了。
“給你!”陸婉柔取了兩隻成色不錯的和田玉鐲子來,不情願地拍在桌案上,“沒見過你這麼見錢眼開的女人!”
方淺雪將鐲子遞給翠霜,回頭朝陳氏和陸婉柔道:“明日是遠兒和遙兒三歲生辰,我在梅花傲中擺宴,請了些友人,母親和三妹若不嫌棄就來喝杯喜酒。”
“我才不去。”陸婉柔傲嬌地扭過頭。
方氏這些年來哪有什麼朋友啊?如今方家又被抄家流放了,她請的肯定是些不入流的客人,誰要去給她撐場麵?
“長離才剛走不到半年,你還辦什麼生辰宴?”陳氏一臉不悅道,“奢侈浪費。”
“我本來也是想大哥才剛走,不宜大辦,可聽聞二爺已經急不可耐要迎娶許氏,連請柬都發了出去,”方淺雪道,“這事兒母親也是知道的,我就想著既然能辦婚宴,沒理由不能辦生辰宴啊。”
陳氏被噎了一下,皺眉道:“這……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摻和,我的意思就是省點錢,兩個孩子以後都要用錢。”
“你們有錢娶新婦,沒錢辦生辰?”翠霜又開始了吐槽模式,“我們夫人拿自己的銀子給小少爺、小小姐辦生辰宴怎麼不行?又沒讓你們拿錢。”
“罷了罷了,隨你,反正我不去。”陳氏想著方淺雪那點銀子、梅花傲那點地方也不過就是請幾個無關緊要的方家遠親,辦個寒酸酒席罷了。
待方淺雪領著翠霜離開後,陸婉柔氣壞了。
“她有錢給那兩個小兔崽子辦生辰宴,不還錦繡齋的賬,明擺著是欺負我!”
“你彆大聲嚷嚷,”陳氏看著自家女兒,滿眼糟心,“跟你說了多少次,女子要端莊婉約、喜怒不形於色,你想讓小侯爺看上你就收斂些。”
兩個兒子學到了她的城府,口蜜腹劍不在話下,可這個女兒卻像她死去的爹,心裡憋不住事,滿城差不多都知道她喜歡小侯爺了。
“知道了。”陸婉柔低頭,“母親,那我先退下了?”
“去給我把你二哥叫來,這爛攤子該他收了。”陳氏看著桌上的賬冊和對牌直頭疼。
陸長卿已經好幾日與許妙嫣膩歪在一起,心裡對方淺雪多少有些愧疚,所以今日下朝的時候在路上買了她愛吃的糖炒栗子。
可到了梅花傲院門外,他又遲遲不進去,隻抱著油紙包裹在外邊徘徊。
那日得知許氏騙他殺妻,他是真想訓斥許氏一番的,可到底狠不下心。
許氏才十六七歲,就把身子給了他,他若不包容她所有的錯還是個人麼?
何況許氏已經向他保證,以後不會裝病騙他了,也不要什麼心頭血。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二爺,”長隨成功問道,“您在這兒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到底進不進去?”
“哦,走,隨我進去。”陸長卿這才回過神來,硬著頭皮進了院門。
他已有幾天都沒進過梅花傲的門,本以為方淺雪應該像個怨婦一樣過得慘慘淡淡,結果卻發現梅花傲中張燈結彩,幾棵梅樹雖然花謝了,但都掛著紅燈籠。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方淺雪要娶妻。
院裡也沒有哭哭啼啼的聲音,反倒是傳來小童和女人銀鈴般的笑聲,聽得人心上暖暖的。
陸長卿長眉蹙起,心裡頗不是個滋味。
沒有他,方淺雪怎麼能把日子過得這麼喜慶?
太不合理了。
“二爺,奴婢進去通傳。”一個灑掃丫鬟看見他進來,剛要進去通傳就被陸長卿擺手製止了。
“你們這是乾什麼呢?掛這麼多燈籠?”成功問那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