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嫿由衷地鬆了一口氣。
看來下次,為了應對這樣的突發情況,她還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辦才好。
不到迫不得已,這個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姬嫿心有餘悸:“抱歉。”
她又恢複方才的禮貌疏離,迅速從容玉衍身上起來,微微舒出一口氣。
她抱拳道:“多謝容盟主。”
“不必。”
容玉衍耐心漸消,想起方才她濕透的發絲擾過耳畔,眼底劃過一絲煩躁。
他不喜與女人觸碰,哪怕是醫女也不行。
容玉衍淩冽的眸子透過帷幕,直視姬嫿,冷淡道:“若你不欲露出真容,本座可以閉眼,你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姬嫿微微一頓。
還真是沒想到,江湖中人還有這種正人君子?
她就是太知曉人的好奇,才第一時間做出這樣的反應。
而且,容玉衍能坐上這個位置,手裡頭可不得沾幾條人命,何況他還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
姬嫿不敢當真,隻淡笑不語。
容玉衍眼眸掠過煩躁,她不信?
若是他想,她臉上的帷幕,早就會輕鬆掉落。
明明沒有說什麼,但兩人之間的氛圍卻一下冷淡下來。
姬嫿沉下聲,手中迅速施針,不出半刻鐘,治療結束。
這半刻鐘的時間裡,二人再未交談。
“容盟主可以以我開的配方,沐浴三日,每次要泡足一個時辰。”
姬嫿恢複來時的從容,不緊不慢地囑咐。
“我開了一道新方子,按照這副藥吃七天,再輔佐先前我給你的藥方。”
“容盟主,告辭。”
姬嫿沒有多看容玉衍一眼,徑直轉身離去。
容玉衍欲闔眸養神,可心底卻再無先前的平靜。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方才的那一幕,他聞見的那帶一點熟悉的海棠香氣。
忽的,餘光瞥見姬嫿遺落在水池中的麵巾。
他心緒一滯,水流翻湧,吹動那方麵巾。
上麵,繡著一朵秋海棠。
她,也喜歡海棠?
容玉衍眉眼微蹙,白玉般的手指淡漠拾起,麵巾浸染了海棠香。
他擰眉,隨手打出一道掌風,麵巾隨風而起,飄搖落在海棠樹的一處枝丫上。
他行正端方,既已經說過不再查探,就絕不會再違背諾言。
短短兩次治療,他能看出來,這位女子,不是說空話,她的確有像樣的本事。
容玉衍也不想真正惹惱她。
……
很快,姬嫿來到柳依依身邊,柳依依頓時眉頭緊鎖。
“小姐,你的裙擺怎麼是濕的?不若您和奴婢換一下吧?奴婢怕您受寒風。”
“不必。”
姬嫿心裡還在想著事,容玉衍的棘手程度遠超她想象,此次後必須調整用藥。
再者,那差點掉落帷幕的一幕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有一次,就有下一次。
易容喬裝太簡單,以容玉衍的身份,恐怕能輕易識破,她得再想想。
姬嫿不太在意地瞥了一眼衣裙,“走吧,回去就乾了。”
下山時,沿途瞧見緋紅花朵,姬嫿又驀地想起初見時容玉衍身上看見的痣。
應當是錯覺吧,她怎麼也無法將這兩人聯係到一起。
她拋之腦後,不再深想。
……
不知不覺,便到淩墨軒邀約的宴會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