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楚墨說:
“姑母,太師說過,箴言中的女子是一個機緣,眼前的女子出現的時機蹊蹺,兒臣覺得若是真應許了卜卦,能對許清有所相克,那我們執掌朝野之路豈不一番通暢。”
鄧太後聞言彆過臉,緩步朝後,沉思了片刻。
樓紅綾不禁冷笑,她可不相信什麼天命不天命的,隻是可笑這個鄧楚墨,依舊是那麼驕傲和自命不凡啊……
趁著這段間隙,鄧楚墨向樓紅綾走去,向她伸出手,露出一個看似溫柔的笑:
“樓姑娘,沒事了。”
鄧楚墨可謂是長安第一美男,風流瀟灑不知惹得多少女子芳心暗許,這般俊帥的臉做出此舉自然十分有含金量——可惜對現在的樓紅綾不管用。
樓紅綾警惕地望著他,見她眼中掠過的滿目仇恨,鄧楚墨臉色一僵,心想自己沒招惹過她吧,不明白為何樓紅綾要這般瞧著自己。
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眼下必須依靠鄧太後,才能像上一世般去到許清身邊為他掃除阻礙……
於是她還是暫時妥協了,放低了眼眸,故作矜持才把手放入鄧楚墨的手心裡,可在接觸到他的一瞬,仍是止不住地犯惡心,每個毛孔都在戰栗。
樓紅綾,你必須忍耐,她低下的眼瞼,恰如其分地克製住了自己的厭惡。
“多謝世子。”
樓紅綾楚楚可憐地任由他將自己拉起來。
鄧楚墨對她順從的樣子很滿意,想來方才的眼神應當是他看錯了。
鄧太後本就迷信卦術,此時望著樓紅綾的眼中也多了幾分猶豫。
她知鄧太後仍在權衡,便率先表忠:
“如今家父已去,奴婢孤身一人,隻願能在這宮中尋得一絲安寧,為家族贖罪。”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恰到好處的哀傷與堅毅,讓人難以捉摸其真實意圖。
鄧太後縱橫權謀多年,自然不會這麼輕易相信樓紅綾,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刺耳:
“哼,既然如此,那你就證明給哀家看。”
說完,她對身邊之人耳語幾句,青黛即刻明了,隨即走了出去。
不一會,一名太監立刻端著一個托盤走上前來,托盤上放著用來泡酒的一隻毒蠍子,正張牙舞爪,蠍子的毒尾在燭光下閃爍著紫色而冰冷的光。
“把這隻蠍子抓起來,隻要你敢抓,哀家便信你是真心效忠於我。”
鄧太後的聲音滿是壓迫,在等著看樓紅綾退縮。
“姑母,是否不妥,她畢竟是個弱女子。”
鄧楚墨假惺惺地為她說話裝君子,可眼底分明無半分真切的著急。
說不猶豫是假的,樓紅綾深吸一口氣,但如果她退縮,不僅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儘棄,自己也將再次性命難保。
她緩緩站起身來,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隻毒蠍子,緊接著,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向著毒蠍子抓去。
周圍的侍從們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似乎已經看到了她被蠍子毒蟄而死的慘狀。
然而,樓紅綾的手卻穩穩地抓住了蠍子,蠍子在她手中拚命掙紮,毒尾不停地擺動,但她的眼神卻始終堅定,沒有絲毫退縮。
過了片刻,那隻蠍子似乎被樓紅綾的氣勢所震懾,竟然漸漸停止了掙紮,最終在她手中一動不動。
樓紅綾將蠍子放回托盤,再次屈膝跪地,雙腳卻全然已經軟了,汗水滴落在地上,她努力給讓自己不暈過去,強撐著精神:
“太後,奴婢已證明了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