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劉永祿覺得也有點草率,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尷尬笑容。
“豆尼瓦爾?”露西嬤嬤表情困惑,她頭一次聽到這麼怪的名字。
“對,差不多,我外地來的,口音有點重。”
“哦,那豆先生,不知道解決這樁特殊事件需要多少報酬呢?”
露西修女也多少猜的到,這種不請自來的調查員往往都沒在總部備案,屬於接私活兒,是需要相應報酬的。
“姐姐,你們能給多少?”
“……20磅吧。”這倒不是露西嬤嬤小氣,艾克賽爾地處偏僻,教會的撥款本就不多,修道院還要養活小孤兒院的幾個孩子。
為了生存,修女們隻能把兩棟小樓改成了臨時住客的旅店,和廚房相連的門廊每到下午時還會對外出售香甜可口的蛋撻,靠著這兩份收入才夠勉強維持。
20磅說實話,已經是修道院的極限了。
就這麼點?
劉永祿心裡一翻個兒,之前聽馬奎特說的天花亂墜,他還以為能賺多少呢,20磅連自己半個月工資都不到,也太少了。
“您這還有彆的嘛值錢東西嗎?”劉永祿一邊說一邊左右踅摸(xue二聲輕聲四處看)。
“倒是還有幾件年代不明的古董,我們這就是個鄉下的小修道院,平時還要靠小旅店和賣蛋撻補貼孩子們的花銷。”
露西嬤嬤陪著他走,不時用身體遮擋劉永祿放肆的目光。
“古董……蛋撻!?讓我嘗嘗。”劉永祿愛吃甜食,一聽有蛋撻立馬來了興趣。
露西嬤嬤從櫃子裡取出昨天賣剩下的蛋撻給他盛了一盤。
劉永祿也不客氣,一口下去,嬰兒拳頭大的蛋撻囫圇塞進了嘴巴。
“不錯,甜度適中,皮兒也夠酥的,奶味兒也重。你們這蛋撻裡還加了嘛,怎麼有股特殊的香味呢?”
“肉桂粉,我們加了自製的肉桂粉。”
“行,就這個了!”劉永祿一口氣炫了三個才一抹嘴說道。
“這個?您要拿蛋撻當報酬?”
“不是蛋撻,我要配方,你把配方給我,再隨便來件古董,這事兒我給你辦了。”
劉永祿彆的愛好沒有,就是好吃,他手藝也還行,尋思著這配方興許以後有用,最不濟自己回去也能烤個蛋撻吃。
“沒問題。”
露西嬤嬤笑逐顏開,配方在她眼裡不值錢,那幾件修道院地下室裡的古董也看不出有什麼名貴的地方,相反能省下這寶貴的20磅對於她非常重要。
一夜無話,轉天劉永祿吃完了早飯就來到了禮拜堂。
在他眼裡,這委托不是什麼難事兒,一個孩子能有多難對付?
劉永祿也算是他們那片居民樓的孩子王,平時從曲藝團回來經常陪著孩子踢踢球,玩玩奧特曼卡片啥的。
“約書亞就在裡麵,豆先生,我們進去吧。不知道你們管理部能不能聯係上其他孤兒院或者人家
雖然……約書亞有些奇怪,但我們還是希望他能好好長大成人。”
露西修女躲在劉永祿身後,顫顫巍巍地又補充了一句,雖然這孩子奇怪,但她也害怕這位特殊事件管理部的先生使用什麼過激手段。
二人推開木門,一身黑衣的約書亞依舊坐在小椅子上,手上還翻著一本聖女教派的教典。
聽見有人進門,他轉過頭用毫無感情的沉靜眸子看向劉永祿。
“謔,看書呢?小孩多乖啊,腦門真大,前梆子後勺子的(形容頭型)。”
劉永祿走過去用手揉了揉約書亞的腦袋,把他的半長黑發揉的淩亂不堪。
“彆總悶在屋裡看書,粗去踢踢球,透透氣啊。”
說完他扶著約書亞的肩膀把他從椅子上抱了下來,同時給露西修女了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交給我吧,你忙你的。
但劉永祿和修女都沒注意到的是,約書亞被抱下的一瞬間,伸出那生出六根手指的左手從劉永祿的肩膀上撿走了他幾根頭發。
這個動作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了,這是人眼根本不可能捕捉到的。
露西修女用手捂嘴,眼睛瞪得老大。
約書亞以前就有種難以接近的奇妙氣質,而自從他成為“惡魔之子”後,修道院裡更是沒人再敢去觸碰他。
而這位豆先生當真非同凡響,竟絲毫不在意約書亞身上的種種詭異之處。
“約書亞……這名字總感覺有點彆扭……”
約書亞不說話,隻是仰頭靜靜地看向劉永祿。
那眼神空洞,彷佛沒有焦點,露西修女之前就注意到了這點。
約書亞雖然可以溝通,但他的眼睛不會注視任何人。
他並不是低頭躲避視線,相反他的臉總會正對說話人,而且不會眨眼,隻是那個眼神……有一種奇怪的囊括感,視野中的每個存在都值注意。
他瞳孔內的反光是一片漆黑,彷佛包羅萬象的世界都已沉入,再沒什麼能夠逃脫。
劉永祿倒沒多想,他的結論是……